第225章亲情亲疏（上）
又来一个问了也白问！难不成只有合同当事双方才知晓，但是现在常波也不记得，所以廖凯记得吗？按照现在这个路数，估摸廖凯也会不记得。余艺凡尴尬笑了笑：“既然你不记得合同和纠纷的事情，那你肯定也不记得当年众兴砂石厂和比西村的所有矛盾冲突？”
先把话说完，看看丁茂才有啥反应，余艺凡也算先下手为强。
看得出，丁茂才被说的也有些尴尬：“也不是说完全不知道。”
“所以你还是知道一点了！”余艺凡等的就是这个说法，“那不如这样，你知道些什么就说些什么。这样我也好回去交代。”
丁茂才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嘴唇发干，忍不住又想喝水，可现在茶杯中只剩茶叶，让丁茂才更加尴尬。
“老丁，想什么呢？”
“哦，没想什么。你不是问我四年前纠纷的事情吗，我只是回想一下。”视线挪到一边，丁茂才有意躲闪对视，“其实四年前的事情，我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廖老板和比西村签了合同，但是比西村村民觉得吃了亏，想撕毁合同多要款项，廖老板当然不同意了。事后，比西村村霸来工厂捣乱，廖老板也出去躲了一阵。”
所以廖凯是出去躲了一阵才人间蒸发？
丁茂才知道的也就这些，这些事情也和其他人所说并无不同。再多问，丁茂才也说不出一二。
既然如此，余艺凡也要调整问话策略。既然不能问四年前的事情，那就问点其他事宜。
“据说在这个厂里，你跟廖老板的时间最长。那你应该对廖凯很熟悉。在你看来，廖老板是什么样的人。”
“廖老板？生意人啊。”
“你知道我肯定不仅仅问这些。”
丁茂才眼睛看向别处，又想喝水，水抬到了半空，终于想起水杯没水，又放下来后道：“我只是手下做事的人，哪能知道老板那么多事情。”
“众兴砂石厂十多年前建立，当时你就已经在厂里了。在这之前，你还跟着廖凯一起挖过沙，你前前后后跟他将近二十年，你说你对廖凯不熟悉？呵，老丁啊，我看你是实诚人，实诚人不该有太多花花肠子。你说呢。”
“警官，我没花花肠子。只是，你看我在人家手底下做事，有些事该说，有些事不该说。我也五十多岁了，再干几年就能开始拿退休工资好好养老。这个时候，我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那我也不明白了，我只是想让你介绍一下廖老板的为人，为何就是给你找麻烦？莫非……”余艺凡故意哦了一声，“廖老板不是什么好人。”
“我可没说。”丁茂才连忙摆手，“廖老板人好着呢。这些人在廖老板手下做事，该得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廖老板可从来不拖欠工资，有时候还多给奖励。老板肯花钱，这生意也越做越大。”
“哦，这样啊！”
余艺凡打量着丁茂才，心道这个老丁不算滑头。若不然也不会轻易上了自己的套。且从他的言行来看，丁茂才藏不住心事，刚刚不敢直视余艺凡，就是不想被余艺凡看出眼神闪烁。
所以，丁茂才应该知道些什么，只是他怕得罪廖凯，所以选择不说。
现在人多眼杂，这个时候让丁茂才多说，势必不会得逞。余艺凡决定先行离开，等到机会合适再去找丁茂才了解情况。
从转运站离开，余艺凡就直接去找廖凯。
与此同时，程宣仪从长风乡资源管理处做了一些调查。关于四年前的事情，资源管理处和其他地方说法一致，认定众兴砂石厂无责。
且从其他人口中，程宣仪也了解了吴大明在资源管理处工作时候的情况。
现在程宣仪和余艺凡已经汇合，她也做了简单说明。
“根据以前跟吴大明共过事的人员说，吴大明工作认真，工作能力强。但是因为一直没关系没靠山，加上有些事情并不能显出个人功劳，所以在工作岗位上不愠不火。直到当年和比西村纠纷发生后，吴大明坚持原则受到了内部表扬，才从资源管理处调到了开发建设办公室。”
“按照这些同事的意思，吴大明早就应该被提拔重用，只是没有契机，也没有个人关系网络。”
程宣仪点点头：“吴大明从农村走出来，毕业后考了县里的公务员，最后来到长风乡工作。他的个人经历，就是一个普通农村孩子成长到基层公务人员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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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在资源管理处时候的口碑如何？为人处世又如何？”
“口碑不错，若不然也不会被说工作认真能力强了。至于为人处世？他以前的同事说，吴大明一开始工作也是个嫩头青，不懂人情世故，所以常常遇到工作瓶颈。后来有了经验，他也知道要跟哪些人搞好关心才能把工作做的顺畅，也自当懂得各种场面话和应酬。我查了下，吴大明也是那个时候和柯俊阳认识。”
柯俊阳之前在长风乡做资源生意，肯定要和资源管理处打交道。吴大明经常和柯俊阳在一起吃喝应酬，据知情人介绍，两人后来称兄道弟，确实称得上关系密切。虽然没有明面上的证据证明柯俊阳通过吴大明办了不少事情，但是大家也能想到，柯俊阳和吴大明关系这么好，肯定通过吴大明行了一些方便。
只是在那个时候，有些方便在众人看来是理所当然，倒也说不上违法犯罪。
余艺凡想到孔婉茹说过，柯俊阳提及自己和吴大明是老朋友，关系很好。但是吴大明这人阴险，背后捅刀。现在听到同事们的描述，倒暂时看不出阴险和背后捅刀。
饭还是要一口口吃，案子也得一步步查。
到了廖凯的办公楼，余艺凡和程宣仪一同见到了这位廖总。
说明来意后，还不等余艺凡和程宣仪开口详问，廖凯倒主动说：“当年合同的事情，我承认一开始在合同细节上做了点文章。但是合同拟定本身首先就要考虑自己的利益，等到双方协商时，如果对细节不同意，可以提出来。只是常波从始至终没对一些细节提出质疑，那我怎么可能主动提出更改。合同既然签订了，双方应当尊重合同。总不能村民说不满意，咱们就撕毁合同重新签订吧。”
“尊重契约，廖老板说的没错。也罢，咱们就不聊合同的事情。不如这样，咱们聊点别的，比如你和你外甥施翔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