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交易

“那个旅馆的女服务生说，到葛布房间来的人，是个中等身材的男人，穿着方格花纹的休闲西装。嗯……所以直接下手的，可能是严田。他干净利落地杀人后，又悄悄地走了。”夏小云现在更感到了一种活生生的恐怖。林敬之死的真相，自己比谁都了解，可是在南山的夜道上遭到刺杀后，除了警察的追捕外一直未受一点伤害，自由地活动着，这一点更使她感到不可思议。

“你只遭到了一次袭击，是不是他们中途改变策略了。”谢凯似乎猜到了夏小云的心思，“即使你看穿了天河山事件的真相，但警察仍然把你看作犯人，进行追踪。因为你并没有抓到足以推翻你冤案的证据。他们可能谋算，与其暗中把你干掉，还不如让警察把你抓起来，这样一来，事情也就有了着落，他们也就可以从中解脱了。于是他们便放弃暗杀你的意图，等待警察将你捕获。”

一提到警察，夏小云就显得格外紧张。如果王祯医生，把今天的经过向警察一报告，自己这次被彻底的抓住，难道不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吗？

“已经没有等待的时间了，无论如何要找到朱燕或者严田，让他们吐出真情。”夏小云说道，“天河山事件，葛布的事情，还有朱燕的变化，至今还没有抓到确凿的证据。现在，趁我们还能自由行动，除了追踪他们本人以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用淡粉装饰的高级公寓1022房间的手机铃响着。室内，涂着白漆的桌子和梳妆台，被白色墙壁环绕着的窗户上，挂着象牙白的窗帘……

朱燕的家，都是用足以令人目眩的白色涂就的。她正像从那阴暗的过去，重生来到这个“白色”的世界上，她想用自己的眼睛，来确定这个世界的白天与黑夜。

手机持续在响，但还是没人接电话。这是下午两点。朱燕外出了，还是在睡觉，还是她已经本能地预感到这个电话的意图，正在踌躇是否接它？突然，电话的叫声嘎然而止。听筒里面，传来轻轻的喘息声。

“喂……”柔和，低沉的声音是朱燕。

“您是朱燕吗？”

“是的。您是哪位——？”

“我是夏小云。”她吸了一口气。

对方一片沉默。

“我是夏小云。”夏小云又重复了一遍，“就是和林敬一起去天河山自杀、死而复生的那个女人。我曾到南山的住宅拜访过您一次，那天晚上遇到了危险，谢天谢地，总算捡了条命。”

朱燕没有回答。

“这先姑且不谈。从那以后，我对你的情况稍微做了一下调查，昨天去了某个医院，好不容易把九年前的事实搞清了。”

“你说什么？”朱燕开始反问。语调感情平淡，声音仍然是平静的。

“就是在明德医院，九年前你从曹飞变成叫朱燕的女人的事实啊。这应该是你的第一步吧。”明德医院的名字是谢凯问到的，同时还调查了当时医院院长的名字。

“明德医院现在是没有了。所以调查费了点周折。不过，当时的院长，也就是直接给你做手术的医生，现在任某个医院的副院长，我们会面后，听到了详细的情况。关于患者的秘密，照理医生是不能透露的，因为关系重大，他很理解我们的处境，除患者的姓名外，其他的全部告诉我们了。不过，他对那个患者的脸也记得很清楚。作为他，自己亲手做这种手术，病例也是屈指可数的，所以病历也保存着呢。而且他还说，如果此事与犯罪案件有关系的话，必要时病历也可以公开。”

“犯罪？……”一句含糊不清的问话。

“是的，杀害林敬和葛布，还有十年前，在南京杀害陈璞的案件。”

“你，你……你想说什么？”她的尾音都有些发抖了。

“那么，我再明确地说一下。你的前身是个叫曹飞的男性，关于这一点，我随时都可以证明。所以彻底解决这三个杀人事件，才可以还我的清白——不过，我也未必真希望这是事实。现在我是一无所有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往国外，忘掉过去的一切，开始新的人生，我也想过悠然自得的生活呢。正像你九年前那样，巧妙地变化一下，迈出新的人生的一步。我掌握着证据，在去警察局报告之前，先给你打这个电话，明白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对方问：“你想要钱吗？”

“是啊，为了替你承担罪责，所以我想飞往国外。”

“要多少？”

“这个，见面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