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变性

山坡上，葱郁的树林遮天蔽日，周围洋溢着高级住宅区的气氛，沿着缓缓的坡道延伸，隔相当远才有一处房屋，这里的每座宅邱，都是拥有很大庭院的西式建筑。原以为这一带都是这类豪华的别墅，谁知道在斜对面的山腰上，却有座很大的被常青藤遮蔽住了的废屋。在这高级生活圈内，居然有这废屋，感觉很不协调。

在废屋的前面，一只白色的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极目远眺，眼前是一片清澄的世界。海慈医院，是座已经发暗了的黄色建筑，有点凝重及略带阴郁的样式。他们下车后，便向拱形的大门走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阳光已经不那么强烈了，大门也给人以昏暗阴冷的感觉。此时好像已经没有前来就诊的病人，院内显得一派空寂。靠大门右手有一小屋，谢凯朝里望了望，向里面的一位年轻女子通报了姓名，请她转达给王祯医生。

穿白衣的年轻姑娘说了声“请稍等一下”，便走出了传达室的小屋。迈着碎步体态轻盈地向长长的走廊尽头走去。等了大约五分钟，从同一条走廊深处，大步走来一位身穿淡灰色罩衣的高个子男人。

“你们好，我是王祯，久等了。”他冲二人打招呼，并用目光审视着眼前的谢凯和夏小云。他浓密的黑发中夹杂着几根白发，看来已逾四十，然而脸色红润，全身洋溢着年轻而又朝气的风姿。

“我是谢凯，前几天打过电话了。”

“请进。”他指了指位于传达室背后的房门。被请进的房间是个接待室，里面排列着黑色皮革沙发，在茶几的上面，摆放着一尊蓄着胡须的人物半身像，大概是这个医院的创始人。

王祯让他们二人坐在沙发上，自己在他们对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们是葛布的熟人吧。”王祯问道。谢凯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特别警戒的样子。

“是啊，因为出差，到了趟南京，在南京正好碰上葛布的事情。他在临死之际，给我留下了你的名字。他说：海慈医院的王祯。”

王祯抬起头，定晴注视着谢凯：“这是真的吗？”

“是的。于是我到处寻找与海慈医院有关的叫王祯的这个人，好不容易前天给您打通了电话。”

“啊，可是他为什么——”王祯一脸疑惑。

谢凯于是将前后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他没有触及天河山事件，但却把朱燕的事情提了出来。他把坐在旁边的夏小云作为失踪的严田的亲戚介绍给了王祯，王祯极其认真地倾听着。

“原来我只是寻找严田的踪迹，进行活动的，但是没有想到，却意外地碰到了他。说起葛布，我也只见过他一次，可是他特意把我叫过来，我想他肯定是获得了关于严田失踪的线索。但是从他的口中听到的，却只是您的名字，因此，我想如果能拜访到您的话，或许能够推测出他本想告诉我的事情的内容，所以前来打扰您。”

“说得有道理。”王祯点了点头，“但是，警察方面对此还没有表态，因为这是一个案件，他们一定会来找我调查的，但是……”

“大概早晚会来联系的，但我想，比起警察来，我们是先找到您的。”

“是啊——不管警察什么时候来，我是没有什么关系的。”王祯一笑，马上又闭上了嘴，“不，就我刚才所听到的，为什么葛布在临死之际说出我的名，我实在想不出其中的理由。您的姐夫，是严田吧，这个人我也不认识，叫朱燕的女人我更不知道。因为我与葛布最近的一次会面，相隔大约也有十个多月了。”

“那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谢凯提问。

“我们是高中时的同班同学。当时，我们两家离得比较近，但是上大学时，不是同一个学校，也说不上是特别亲密的朋友，他搬到上海以后，每来南京，只要有闲暇，就给我打电话，坐在一起喝喝酒，所以他说我是他的酒友。一般我们只是喝酒，很少讲活。”

“那么最近一次在一起，是什么时候？”

“那是今年的正月过了以后，对，是那时候。对了，大约一个月以前，我也接到过一次他的电话，那时我实在忙得腾不出身来，所以没有见到他……”在那淡淡的口吻中，谢凯听不出有什么虚假。

“从葛布的口中，您没有听说过朱燕和严田的名字吗？”

“是啊，这两个人都没听说过。”

“那么，葛布被杀，最后提到您的名字，看来还是有什么线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