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推测（上）

第二天早晨，谢凯和王彦被电话铃声吵醒。是石光打来的电话，他已经来到楼下大厅。于是二人慌忙穿戴整齐下了楼。

“方才，我们的人已经去往朱朗处，进行取证调查。”石光那样说着，啜了一口咖啡。谢凯和王彦也要了咖啡。

“可是，凭什么呢？光凭指纹就可以定罪吗？”王彦问。

“不，作为物证就足够了。况且那录音作为旁证，也有作案动机。声纹分析的结果，确认朱朗的声音和录音里的有高度的相似性。”

“是吗？即使多年前的坠车案子光凭从车上采集到的指纹，也不能证明朱朗的罪行吧。与案件无关，也许朱朗坐过方崇的车。原择的事也一样。”谢凯说。

“那当然不可否认。可是，车内有朱朗的指纹，那辆车坠崖，两位无辜的人——特别是那女人受连累而被害，这些都是事实。任何情况下留下指纹，无论如何与朱朗多少都有一定的关系。如果调查到底，必定会取得成果。”石光对此信心十足。

谢凯沉默片刻，只说了一句：“是吗。”

“唉，但是要长期作战了，对方是市委书记，不能像一般人一样强行让他开口！”石光叹了一口气。

“一般人就可以强行逼供吗？”王彦不知不觉地皱了皱眉。

“啊？不，不是那个意思！……”石光尴尬地笑了笑掩饰过去，“无论怎样，确实有了线索。承蒙谢警官多方指教，在这里我代表市局向你表示感谢！希望你一如既往地协助我们侦查。如果你们今天要回去也行，我们会及时通报进展的。”

和谢凯聊了这件事之后，石光便离开了。谢凯和王彦上午结账退房。这边的市局表示接下来要自己查下去，于是俩人也就识趣地准备回去了。正要回市局，谢凯突然想起来顺便到云堰去看看。

今天天空晴朗，在阳光照耀下，河水闪着波光流向远方。车子下了堤坝，开进河床后停下。二人走出车外，只觉得心旷神怡。

云堰如同悠久岁月，横亘在河面上。它还不知道，根据事态的发展，它的生命也许只有一年或者更短。已经活了二百六十多年的“老人”，如何看待香河的变迁？谢凯叹了口气，仿佛听到了在推土机开上大坝肆意破坏的瞬间，云堰所发出的悲鸣。

“这地方真的美啊。”王彦也觉得有些惋惜，“如果被拆毁，有些可惜了。”

谢凯点了点头，二人漫步其间，只见两只白鹭被他们惊扰后飞了起来，谢凯发现周围的灌木丛和草丛里到处散落着白色的羽毛。

他惊奇地停下了脚步。白鹭羽毛——他想起公园别墅里出现的那个鸟窝里的羽毛就是白鹭羽毛。

“你在看什么？”王彦好奇地问。

谢凯沉默片刻，说道：“走吧，先回去。”

二人回到车里，开去市局。现在针对朱朗的调查已经开始，等有了结果之后再去考虑也好。不过回了市局之后，他总是对这件案子念念不忘。过了几天之后，谢凯给石光打电话，询问是否有进展。

“十分遗憾，没有取得预想的进展。”石光语调郁闷，好像无可奈何似地说道，“事实上如你所说，这次的案件好像和朱朗没有关系。过去的事要弄清楚挺麻烦的。后来弄清楚了，当年案发的时候，朱朗因视察而出差到外地，也就是说他不在犯罪现场。因此有一点十分清楚，他至少没有参与直接杀人。不过，教唆的嫌疑仍然存在。”

“朱朗对调查询问采取什么态度？”

“也没有什么。每当我们提问时，他回答得都很简短，重要的事情什么也不说。”

石光的焦急可想而知，可是他所说的“重要的事情”指什么？其实也许是他自己的错觉而已。

“留在坠崖车上的指纹，他怎么解释？”

“他说事件前三天，因为曾经搭乘方崇的车子，所以那时留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