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亲吻?情丝缠绕
深情亲吻情丝缠绕
晨光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海风拂过沙粒,潮水退去时留下湿润的痕迹。雷季轩的额头仍抵着凌兰君的,鼻息交错,温热未散。方才那声汽笛划破寂静,却没能带走他们之间凝滞的空气——反而像一根引信,点燃了某种更深的决意。
他缓缓睁开眼。
目光沉静地望进对方瞳孔深处,看见自己映在其中的模样:一个西装微皱、领带偏斜的男人,眼神不再有半分克制与犹豫。凌兰君的手还抓着他袖口,指节泛白,掌心渗出细汗,可那力道却比之前松了些,像是终于肯承认这份靠近并非幻觉。
“这一次,”雷季轩低声道,声音哑得几乎融进风里,“我不试了。”
话音落下,他不再等待回应。
手臂倏然收紧,将人往怀里一带,另一只手托住后脑,指尖轻轻插入柔软发间。额头缓缓移开,视线锁定那双因期待而微微湿润的眼睛。阳光洒在凌兰君睫毛上,颤动如蝶翼欲飞,可他的身体没有退缩,甚至随着那一声低语,往前贴得更近了一寸。
唇与唇相触的瞬间,雷季轩闭上了眼睛。
这个吻很轻,像一片羽毛落上水面,漾开无声涟漪。起初只是试探性地复上,感受着对方呼吸的节奏从急促到平缓,再到同步。他的唇温热而坚定,带着长久压抑后的孤注一掷,却不急于深入,仿佛只想确认这一刻的真实。
凌兰君浑身一震。
脑海中骤然闪过雨夜车站的画面——湿漉漉的地砖,刺耳的刹车声,母亲倒下的身影……记忆闪回如潮水袭来,心脏猛地收缩。他下意识想后退,可鼻尖闻到熟悉的雪松香混着海水气息,那是属于雷季轩的味道,是过去几个月里无数次安抚他噩梦的气息。
他没逃。
反而将脸更深地埋进对方颈侧,喉结微动,吞下那阵突如其来的窒息感。片刻后,他擡起手,指尖轻触雷季轩的下颌,动作生涩却坚定。然后,慢慢环上他的脖颈,闭眼回应这个吻。
雷季轩察觉到了。
原本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力道随之柔和下来。他不再主导,而是任由这个吻自然延展,像两股暖流交汇,彼此渗透。他们的呼吸逐渐交融,唇齿间的温度越来越高,却又被清晨的海风温柔包裹,不至于灼烫。
远处礁石后,程特助僵立原地。
他本该在五点整准时离开,确保不打扰总裁私人时间。可当他绕过海岸弯道,正准备撤离时,一眼就看见沙滩中央那对相拥的身影。相机握在手中,连拍键不知何时已被触发,镜头自动记录下每一个细微变化:雷季轩擡手的动作、凌兰君仰头的姿态、两人唇瓣相贴的刹那。
他咬住手套边缘,硬生生压住喉咙里的惊呼。
眼中泛起微光,不是因为八卦得逞,而是因为他清楚记得,三年前雷季轩拒绝续约家庭医生时说的话:“情绪是不可控变量,我不要任何可能影响决策的干扰。”而现在,这个人正用最原始的方式,把自己交付给另一个人。
程特助缓缓按下停止键。
将相机收进公文包夹层,拉好拉链,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什么。他转身悄然后退十步,再掏出记事本,在最新一页写下:“5:47a.m.,海滨东岸,目标关系确认。”笔尖顿了顿,又添一句:“情感壁垒已破,后续无需干预。”
他撕下纸页,指尖一松。
纸片随风飘起,掠过潮湿的沙地,最终被涌上的潮水卷走,消失在泡沫之中。
沙滩上,吻仍未结束。
雷季轩的手掌沿着凌兰君脊背缓缓下滑,停在他腰际,拇指隔着卫衣布料轻轻摩挲。这个动作让他想起昨夜翻看《雨中车站》原稿时的心情——那些被雨水打湿的站台、孤独行走的背影、伞下少年低头微笑的模样。他曾以为那幅画只是某个陌生人的故事,直到发现画中人右耳戴着黑色耳钉,锁骨处有一道旧伤。
原来从十五年前开始,命运就已经埋下了伏笔。
现在,这个人正真真切切地在他怀里,心跳贴着他胸口,呼吸落在他唇边。不再是画纸上的影像,也不是医院走廊里虚弱睁眼的陌生人,而是会为他收藏马克杯、会在速写本上偷偷画他转笔姿势、会因为一句“每天都来接你”而红了耳朵的年轻人。
凌兰君忽然轻颤了一下。
雷季轩立刻察觉,稍稍退开些许,却没有完全分开。两人鼻尖仍相抵,睫毛轻碰,视线在咫尺之间纠缠。他看见凌兰君眼底闪过一丝波动,知道那是创伤记忆尚未完全消解的余波。
“疼吗?”他低声问。
凌兰君摇头,手指却仍紧扣着他后颈,不肯松开。
“只是……太真实了。”他嗓音微哑,“我一直以为,像我这样的人,不该拥有这种感觉。”
“什么感觉?”
“被人想要的感觉。”
雷季轩心头一紧。
他想起十五岁那年,在曼哈顿街头被人围堵抢劫,是那个瘦小的华裔少年冲出来护住他,一边发抖一边说“哥哥别怕”。那时他还不懂,原来保护与被保护,从来都不是单向的。就像此刻,看似是他主动亲吻,实则是凌兰君一次次用沉默的信任,推开了他心门最后一道锁。
“那你听清楚。”他捧起对方的脸,拇指擦过唇角,“我不是‘想要’你。”
“我是非你不可。”
凌兰君呼吸一滞。
下一秒,他主动凑上前,再次吻住雷季轩的唇。这一回,不再是被动回应,而是带着某种宣誓般的力度。他的舌尖轻轻探入,触碰到对方的刹那,雷季轩猛地加深了这个吻,手臂收紧,几乎要将他揉进骨血里。
海风掀起他们的衣角,远处渔船的引擎声渐行渐远。世界仿佛只剩下这片沙滩,和两个终于找到彼此的人。
良久,他们才缓缓分开。
额头顶在一起,喘息交错,唇瓣微肿,泛着湿润光泽。凌兰君的眼睫上沾了细小水珠,不知是露水还是别的什么。他望着雷季轩,嘴角一点点扬起,露出一个极轻却无比释然的笑。
“你知道吗?”他说,“我昨天梦见你在厨房煎蛋。”
雷季轩怔了怔。
“然后呢?”
“你说,以后每天早上都做给我吃。”凌兰君声音很轻,“醒来的时候,我还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雷季轩笑了。
眼角浮现出少年感的弧度,左眼下那颗泪痣在朝阳中若隐若现。他低头,在凌兰君唇上又落下一个短暂的吻。
“不是梦。”他说,“我可以现在就打电话让厨师准备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