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拒绝·霸总专情
坚定拒绝·霸总专情
红酒杯倾倒的瞬间,深红液体顺着雷季轩的西装前襟滑落,在定制面料上迅速洇开一片暗色。那女人的手顺势搭上他的手臂,指尖微颤,像是真的惊慌失措,声音却压得恰到好处:“雷总,对不起……我来帮您擦一擦?”
她靠近时,香水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雷季轩没有后退,也没有看她。他右手猛地抽离被触碰的手臂,左手倏地扯下领带——银色鹰隼在灯光下一闪,像一道划破虚伪的刃。领带夹落在掌心,冰凉而沉实。
他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三米外那个穿着oversize卫衣的身影上。
凌兰君还咬着笔帽,指节发白,眼神紧锁着他,耳钉在光线下泛着冷调的黑。刚才那一吻的余温似乎还在脸颊停留,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挑衅搅得绷紧如弦。
“程特助。”雷季轩低声道,声音平稳得如同签署一份普通合同,“叫保洁。”
程特助立刻点头,转身走向服务台,步伐精准,未带一丝情绪波动。
雷季轩缓步向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某种界限之上。宾客们悄然让出一条通道,空气凝滞,连背景音乐都显得遥远。他停在凌兰君面前,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狼狈、湿透、却依然挺直脊背。
他擡起手。
指尖轻轻拂过凌兰君右耳耳垂,动作极轻,仿佛怕惊扰什么。那里原本有一道旧伤疤,早已愈合,只留下淡淡痕迹。可他知道,每次紧张,这个人总会不自觉地去碰耳钉。
现在,他替他抚平了那份不安。
“我只喝你泡的蜂蜜水。”他说。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周围几人耳中。没有刻意张扬,也没有掩饰回避,就像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我的习惯由你定义,我的身体只接受你的温度。
凌兰君呼吸一滞。
他记得那杯蜂蜜水。三天前清晨,雷季轩胃不适,他顺手冲了一杯温水加蜜,没说话,放在书桌一角。后来程特助悄悄告诉他,总裁当天推掉了两场会议,就为了等那杯水凉到刚好入口的温度。
那是他们之间最寻常的一刻,却被他记住了。
而现在,这句话成了最锋利的回应。
雷季轩说完,转身,背对那位僵立原地的合作方千金。他的背影依旧笔挺,湿透的衬衫贴着肩胛骨的轮廓,却没有半分狼狈。那不是逃避,是宣告——你不值得我多看一眼。
杨秋羽站在吧台另一侧,一手插进西装裤袋,一手举起手机,镜头对准两人之间那道无形却坚不可摧的结界。他按下拍摄键,嘴角扬起,飞快编辑一条信息发进私人好友群:
“年度最佳拒绝现场,建议收录进《霸总行为规范》。”
发送成功后,他低声笑出声,仰头饮尽杯中威士忌。
宴会厅的气氛悄然变化。起初的屏息观望,渐渐被重新流动的谈笑取代。有人摇头轻叹,有人交换眼神,更多人选择移开视线——这场博弈已经结束,胜负分明。
凌兰君低头看着两人仍交握的手。雷季轩的手掌宽大,指节分明,常年执笔签合同的人,掌心有薄茧。此刻这只手正稳稳包覆着他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他忽然想起昨晚睡前翻到的一张旧画稿——是他大学时期的作品,《雨中车站·终章》。画面中央是一座空荡站台,伞收了,雨停了,两个模糊身影并肩站着,脚下积水映出完整的倒影。他在角落题了一行小字:“原来等待的人,一直都在。”
那时他以为是在画孤独。
现在才懂,那是在画重逢。
“你还好吗?”雷季轩低声问。
凌兰君擡头,看见他左眼下那颗泪痣,在暖光下泛着柔和的色泽。他忽然想伸手碰一碰,又克制住,只是点了点头。
“嗯。”他说,“你衣服……”
“不重要。”雷季轩打断他,语气笃定,“它本来就不该穿在这里。”
凌兰君怔住。
他知道这句话的重量。这件西装,是雷氏集团对外形象的一部分,是权力与距离的象征。可现在,它的意义被彻底重构——不是身份的盔甲,而是可以随手丢弃的累赘。
只要是为了你。
远处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节奏急促。那位合作方千金已悄然退场,侍者正清理地毯上的酒渍与碎玻璃。一切正在恢复秩序,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
可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
林小夏若在,一定会说:你看,爱从来不是静止的画面,而是不断被重新定义的过程。
雷季轩察觉到他的走神,拇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想什么?”
“没什么。”凌兰君摇头,唇角微微扬起,“就是觉得……蜂蜜水好像该续杯了。”
雷季轩笑了。很浅,却真实。眼角微微弯起,少年感从冷峻线条中渗出。
“回去我就喝。”他说。
话音未落,程特助快步走来,手中拿着一件折叠整齐的深灰外套。“总裁,备用衣物已准备,是否更换?”
雷季轩看了一眼,摇头。“不用。”
“可是——”
“我说了,不重要。”他重复一遍,目光始终落在凌兰君脸上,“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任务。”
程特助闭嘴,默默将外套搭在手臂上,退后半步。
这时,一名女员工捧着文件夹匆匆走来,脸色微红,脚步略显犹豫。她在五步之外停下,欲言又止。
雷季轩看了她一眼,未说话。
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双手递上文件:“雷总,这是……今天需要签字的项目书。”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淹没在音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