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丝初萌·娇夫心动
情丝初萌·娇夫心动
晨光透过纱帘的缝隙斜切进来,落在地毯边缘,勾勒出沙发与床之间的明暗分界。凌兰君是被一缕暖意唤醒的,眼皮微微颤动,意识浮出梦境的瞬间,他便察觉到房间里并非只有自己。
雷季轩坐在客房的单人沙发上,背靠扶手,头微侧倚在靠垫上,领带松垮地滑向一侧,衬衣最上方的扣子不知何时解开了。他的呼吸均匀而深沉,胸膛随着每一次起伏轻轻震动,左眼下的泪痣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像一枚被遗忘在冷峻轮廓里的温柔印记。
凌兰君没有立刻动。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目光从那截裸露的脖颈缓缓移向垂落在沙发扶手上的手——修长的手指半张着,掌心朝上,仿佛还在承接昨夜未落尽的承诺。他忽然想起自己抱着速写本时的心跳,那种发烫的、几乎要冲破肋骨的震颤,此刻又悄然复苏。
他掀开薄毯,赤脚踩在地毯上,无声地走近。
卫衣的抽绳在他指尖缠绕了一圈,又一圈。他低头看着那根黑色细绳,像是在寻找某种勇气。然后,他擡起手,指尖轻轻触向绳结,试图解开它——不是为了换衣服,而是想以一种更贴近肌肤的方式回应这份共处的亲密。
就在他拇指用力的刹那,指尖无意擦过雷季轩的手背。
那一瞬,滚烫。
像电流顺着神经直窜至心脏,又猛地炸开。
两人同时睁眼。
凌兰君僵在原地,呼吸凝滞。他的手指还搭在抽绳上,另一只手悬停半空,离对方皮肤不过毫厘。雷季轩的目光骤然清醒,倦色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幽暗与一丝来不及掩藏的惊动。
他们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
窗外城市的声音渐渐清晰:远处地铁驶过的低鸣,楼宇间风掠过玻璃幕墙的轻响,还有楼下花园里洒水器启动的淅沥声。可这一切都像是隔着一层水幕,模糊而遥远。
雷季轩没有抽手。
他反而缓缓翻转手掌,将凌兰君悬空的指尖纳入掌心,五指收拢,稳稳包住。掌纹相贴,热度交织,脉搏在接触处同步跳动。
凌兰君耳尖迅速泛红,喉结滚动了一下,嘴唇微启,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雷总……”
话未说完,那只握着他掌心的手忽然松开,转而抚上他的脸颊。
动作极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牵引力。雷季轩坐直身体,另一只手撑在沙发边缘,缓缓起身。他的鼻尖几乎擦过凌兰君的眉骨,呼吸拂过对方颤抖的睫毛。
凌兰君闭上了眼。
下一秒,一个吻落在他右眼下方。
极轻,极缓,像一片雪融在皮肤上。雷季轩的唇触了他一下,便停住,没有更深的侵入,也没有退开。他的气息停驻在那里,温热而克制,仿佛在等待某种回应。
凌兰君的睫毛剧烈颤动。
他感到那只抚在他脸上的手微微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知道,这个人也在害怕——怕太重,怕太急,怕打破这来之不易的靠近。
于是他做了一件从未做过的事。
他擡手,轻轻复上雷季轩压在他脸颊上的手背,指尖微微蜷缩,像是在确认这不是幻觉。
这个动作像是某种信号。
雷季轩终于再度倾身,额头抵住他的额角,声音低得几乎融化在晨光里:“我不是……在施舍保护。”
凌兰君睁眼,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情绪——不再是商战中的冷静算计,也不是照顾病人时的隐忍克制,而是一种近乎脆弱的坦诚。
“我知道。”他低声说,“你昨晚撕掉解约函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雷季轩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瞳孔深处有光流转。他低头,再次吻上凌兰君的睫毛,这一次停留得更久,像要把这些年错过的温度一点点补回来。
凌兰君没有躲。
他任由那微痒的触感在眼睑蔓延,心跳如鼓,却不再恐惧。他甚至擡起另一只手,试探性地搭上雷季轩的肩头,指尖陷入西装布料的纹理中。
“你可以……叫我名字。”他听见自己说。
雷季轩顿住。
片刻后,他退开些许,目光牢牢锁住他:“兰君。”
两个字,说得极慢,像是第一次练习发音。可正是这份生涩,让凌兰君心头一颤。
他忽然笑了,眼睛弯成一道弧线:“你以前从来不叫人名字的。”
“现在开始学。”雷季轩嗓音低哑,拇指摩挲着他耳后的皮肤,“不晚。”
窗外阳光渐盛,照进房间中央,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叠。凌兰君靠回床头,仍握着雷季轩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他掌心的纹路。
“你会后悔吗?”他忽然问,“当所有人知道我们……这样。”
雷季轩反手握住他,指腹擦过他手腕内侧的旧伤疤痕:“我后悔的是,十四年前没问你名字,就让你走了。”
凌兰君怔住。
“所以这次,”雷季轩看着他,眼神坚定,“我不放你走。”
静默在空气中流淌,却不沉重。相反,它像一层柔软的茧,将两人包裹其中。凌兰君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觉得,或许依赖并不可耻,心动也并非软弱。
程特助的信息在这时亮起在客厅茶几上的平板屏幕:【今日天气晴,体感温度22c,您预约的车辆已在地下车库待命。】
消息自动熄灭。
屋内重归安静。
雷季轩没有去看。
他只是轻轻将凌兰君的手贴在自己胸口,让他感受那隐藏在衬衫下有力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