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消顾虑?感情更笃 - 雷总的迟钝小娇夫 - 水喃月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打消顾虑?感情更笃

打消顾虑感情更笃

晨光从窗帘缝隙斜切进来,落在雷季轩的睫毛上,微微颤动。他的手仍覆在凌兰君的手背,掌心温热,纹路清晰,像一道无声的锚,将昨夜未尽的情绪稳稳系住。

凌兰君睁开眼时,第一眼便停在他沉睡的脸庞上。那张平日里总被数据与决策填满轮廓的面孔,在晨光中显得柔和而安静。袖口露出的银鹰袖扣泛着微光,像是昨夜所有未说出口的承诺,仍在低语。

他想抽手,动作极轻,生怕惊扰这份难得的安宁。可指尖刚一滑动,那只手却收得更紧了些,力道不大,却坚决。

雷季轩睁了眼,目光清明,没有追问,也没有责备。他只是看着他,嗓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今天别去画室了。”

凌兰君顿住。

“我想带你去看个地方。”他说完,松开手,坐起身,动作自然得仿佛这不是一次刻意安排,而是早已写进日程的日常。

可凌兰君知道,这不是普通的一天。

他没说话,只点了点头。起身时顺手拉了拉卫衣下摆,背包上的玩偶轻轻晃了一下。他没带笔,也没咬笔帽,但右手无意识地抚过右耳耳钉,指尖触到那枚小小的金属钉,才稍稍安定。

车行在城市边缘的高架上,晨雾尚未散尽,远处楼宇轮廓模糊。车内很静,只有空调低鸣和窗外掠过的风声。雷季轩没有开车载着他兜圈子,也没有用任何修饰性的语言铺垫目的地,只是将一张打印纸递到他手中。

是一份房屋产权文件,地址位于城西老城区与新区交界的临河地块,产权人姓名空白,签署日期是三天前。

“我买下了这栋楼。”他说,语气平淡,像在陈述一项已完成的会议决议,“顶层复式,两百四十平,毛坯状态。物业说最快三个月能完成基础装修。”

凌兰君盯着那行地址,喉咙有些发紧。他知道这个地方——离他的工作室不到十五分钟车程,附近有家他常去的旧书店,街角还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他曾在这里画过速写,记录过清晨遛狗的老人和放学后打闹的学生。

他没问“为什么”,也没问“是不是太仓促”。他只是低声说:“你连图纸都没看一眼,就买了?”

“我看过了。”雷季轩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前方,“上周五晚上,我在你工作室外等你下班,顺便走了走这片街区。那天你穿着灰色卫衣,站在桥边画速写,风吹起你的头发。我站在你身后看了很久。”

凌兰君怔住。

“后来我让程特助调了周边房产资料,查了采光、噪音、交通动线。”他顿了顿,“但我真正决定买的那一刻,是你转身看见我,笑了。”

那笑容很浅,几乎算不上表情,可他知道,那是凌兰君少有的、不设防的瞬间。

车停在一栋灰白色外墙的旧式公寓楼下。楼体不算新,但结构稳固,阳台外爬着未修剪的藤蔓,透出几分生活气息。电梯老旧,运行时发出轻微震颤,可抵达顶层时,门一开,眼前豁然开朗。

玄关宽敞,地面铺着未拆封的水泥自流平,四壁空荡,唯有南向整面落地窗框住了整片天空。阳光泼洒进来,照亮空气中浮动的微尘,像无数细小的星点在游走。

凌兰君站在门口,脚步迟疑。

他走进客厅,脚步很轻,仿佛怕踩碎什么。墙壁空旷,映出他模糊的身影。某一瞬,记忆如潮水涌来——十岁那年,母亲说要搬家,他们提着行李站在雨中的车站,她撑着伞笑着说“新生活会更好”。可那天下了暴雨,车灯刺破雨幕,刹车声撕裂长夜。

他呼吸一滞,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雷季轩察觉到了。他没有靠近,也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拉开随身携带的旧帆布包,取出一叠用牛皮纸夹好的图纸,轻轻放在茶几上。

“我找了一位设计师。”他翻开第一页,“按照你的画作风格做的概念方案。”

凌兰君低头看去。

第一张是玄关——挂满玩偶的金属挂钩、鞋柜上方预留的甜食包装展示格,墙上贴着可替换的软木板,方便随时钉上便利贴或草图。

第二张是客厅——南向阳台规划了小型樱花树盆栽区,地面铺设暖灰色地毯,角落立着一盏可调节角度的阅读灯,正对着沙发。

第三张是书房——朝北,全屋最稳定的光线区域。墙面留白,仅设一条悬浮书架,下方是宽大画桌,桌角特意设计成圆弧形,避免磕碰。窗边预留了咖啡机插座和迷你冰箱位置。

“如果你哪天不想出门,”雷季轩指着书房平面图,“我就把会议搬回来开。会议室可以改成影音室,或者……你想要的任何样子。”

凌兰君擡起头,视线有些模糊。

原来那些他以为藏得很深的习惯——喜欢靠窗画画、讨厌头顶强光、收集甜食包装、睡觉前必须确认门锁三次——全都被人悄悄记了下来,甚至被认真地画进了未来生活的蓝图里。

他走到露台,未封的窗框外,城市在晨光中缓缓苏醒。风吹起他的卫衣衣角,发丝拂过额角。他望着远处一栋栋楼宇,忽然低声说:“万一有一天……你不再需要这些了呢?”

风穿过空荡的空间,墙面上的光影微微晃动。

脚步声靠近,一双温热的手轻轻复上他的手背,一如昨夜茶几边的动作,重复那份安定的体温。

“我不需要完美结局。”雷季轩站在他身后,声音低沉却清晰,“我只需要你在。”

凌兰君闭了闭眼。

他想起雷季轩凌晨三点发来的技术文档摘要,想起他在酒会上挺身而出的背影,想起他母亲记下的粥温,想起他父亲默默推来的核桃蜜酿。

他想起自己曾在无数个夜里,独自坐在画室角落,以为孤独是注定的宿命。

可现在,有人为他买下一间空房,只为装下他所有琐碎与不安;有人愿意把会议室变成影音室,只为让他多睡一会儿;有人记住他咬笔帽的小动作,甚至为他设计了一个可以收藏糖纸的墙。

他缓缓转身,直视雷季轩的眼睛。

右耳耳钉在阳光下泛出微光,像一颗不肯熄灭的星。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坚定:“那……我愿意试试。”

雷季轩眸色骤深。

他没有说话,双臂收紧,将他牢牢纳入怀中。力道很重,像是要把这一刻刻进骨血里,像是要以这一个拥抱,对抗所有未来的风雨与不确定。

凌兰君没有躲,也没有退。他擡手,指尖轻轻搭上对方后背,感受着那具身躯的温度与心跳。长久以来筑起的壁垒,在这一刻悄然裂开一道缝,光从外面照了进来。

风从露台吹过,掀动图纸一角,那张写着“甜食包装墙”的设计图缓缓滑落,飘到地面。

雷季轩将下巴抵在他发顶,呼吸轻缓。

两人仍站在未封窗的露台,四周寂静,唯有风拂过空墙的声音。晨光洒在他们交叠的身影上,像一幅尚未上色的画,等待时间一笔笔填满。

凌兰君忽然感觉到对方左手轻轻摩挲着他手腕内侧的旧疤,动作极轻,像在确认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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