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你们来学堂读书，为的是学问，为的是做人。
第61章你们来学堂读书，为的是学问，为的是做人。
楚泽跟着萧逸习武已有月余，虽仍年幼，但小小的身板已逐渐壮实。
每日清晨的晨跑、基本的桩功和简单的拳脚练习，让他的体力和耐力都有了显著提升。
李县令时不时也去校场观摩师徒二人习武，偶尔还指导楚泽的功课。
再加上楚澜的悉心照料，楚泽不仅慢慢变得身强体健，学堂中的学问也名列前茅，经常受到夫子的夸奖。
正因为如此，他渐渐成了学堂里少数几个乡绅子弟眼中的“眼中钉”。
这些孩子仗着家中父辈是江宁城的权贵乡绅，平日里飞扬跋扈，见不得一个“穷小子”出风头，便想着法子欺负楚泽。
这一天，楚泽放学回家，脸上带着淤青，衣袖上带着脏污还有些破损。
楚澜一见，顿时紧张起来，连忙放下手中的账本，走到楚泽面前：“小泽，你怎么回事？这是谁打的？”
楚泽低着头，不敢擡眼看哥哥，声音低低地道：“没事，就是学堂里几个同学不小心推了我一下。”
楚澜眉头一皱，伸手拉过他的手臂，看到袖口下擦伤的手肘，语气立刻冷了几分：“推了一下？你的伤明明是被人故意弄的，小泽，你别骗哥哥。”
楚泽咬了咬唇，最终忍不住说道：“是学堂里几个乡绅家的孩子，他们嫌我‘多管闲事’，说我是夫子的‘走狗’，又笑我父母早亡，还说……”他话到一半顿住，眼圈微微泛红。
楚澜闻言，眼神顿时冷了下来：“还有什么？”
“他们说我们楚家是没落的穷酸户，说我哥只会做点不入流的吃食卖钱，迟早成了街头讨饭的。”楚泽低声道，说完狠狠地擦了擦眼睛，“我没有理他们，可他们人多，抢我的书，还故意推我跌倒在地里。”
楚澜听完，胸口怒火翻腾。
他伸手摸了摸楚泽的头，语气低沉而坚定：“明天一早，我送你去学堂，哥哥替你讨个公道。”
次日清晨，楚澜一改往日温和的神情，带着楚泽走进学堂。
他等所有学生到齐后，径直找到夫子，将楚泽受欺负的事情讲了一遍。
夫子听完，脸色沉了下来，连忙叫来学堂里几个乡绅家的孩子，仔细询问。
那几个孩子起初想狡辩，但被楚泽当场指出了自己身上的伤疤证据，顿时无话可说。
夫子脸色更加严厉：“学堂乃读书之地，尔等身为同窗，竟干出如此行为！你们的父母知道后，岂会不羞愧？”他训斥了一番，又转头看向楚泽：“你为何不及时告诉为师？出了这样的事，若是没人知晓，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楚泽低着头，小声道：“我……我不想麻烦夫子。”
“胡闹！”夫子捋了捋胡子，显然有些不满，“若每个人都瞒着，学堂岂不是成了尔等争斗之地？”
他当即令对方道歉：“从今日起，不许再闹事！你们的父母把你们送来学堂，是为了学问，不是为了争强斗狠！”
乡绅家的孩子低头不情不愿地道歉，而楚泽却站在原地，满脸倔强：“我不想接受他们的道歉！他们根本不是真心的！”
夫子闻言，眉头一皱：“楚泽，不可如此无礼。作为读书人，当宽以待人，他们既然道歉，你便试着接受。”
楚泽扬起脸，倔强地说道：“可是他们昨天才笑我哥哥，我不信他们今天就会改好！他们根本不是真心要悔改！”
夫子顿时有些气恼：“楚泽，你虽年幼，但也要懂规矩。不可倔强到目无师长。”
楚澜见状，微微一笑，站到楚泽身旁，语气带着一丝维护：“夫子，家弟性子直，不懂迂回之理，确实是我们家教不严。但他刚受了欺负，又听了许多难听的话，一时不接受道歉，也情有可原。”
夫子捋了捋胡须，语气稍缓：“楚家兄长，家中教育子弟，固然以正直为本，但宽仁之心亦不可或缺。”
楚澜恭敬点头，微笑着说道：“夫子所言极是。只是，若弟弟受了委屈，我这做哥哥的，总不能袖手旁观。他若有过失，我自会回家好好教导，但也希望夫子能严加监督，避免此类事情再发生。”
他蹲下身，与楚泽平视，语气柔和却郑重：“小泽，他们既然道了歉，你便原谅他们一次。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哥哥一定替你讨个公道，但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楚泽红着眼，低声说道：“哥哥，我只是气他们骂你。”
楚澜闻言，心中一阵酸楚，轻轻抱住楚泽：“傻孩子，别人怎么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自己问心无愧。你只需记住，做人要堂堂正正，不必在意他人的闲言碎语。”
他站起身，转而对夫子说道：“张夫子，此事就能到此为止。但我也有一请求，还望夫子日后能多加留意学堂里的风气。若再有类似欺辱别人的情况发生，我就不得不登门拜访那些家长，问问清楚他们平日是如何教导孩子的。”
夫子听后，沉吟片刻，终于点头：“我会好好教育他们的。”又转头对着学生们说：“此事到此为止，但还望尔等以后以学业为重，互相扶持，共同进步。今后谁再在学堂里打架斗殴，欺凌同窗，我绝不轻饶！”
楚泽低声应道：“是。”
那几个乡绅家的孩子也不敢再多言，低头称是。
楚澜离开后，夫子看着学堂里的一众学生，脸上多了几分肃然。
他咳嗽了一声，稳稳站在讲台前，捋了捋胡须，声音清朗地说道：“今日之事，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引以为戒。”
学生们一个个低头不语，教室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夫子环视众人，语气不疾不徐：“你们来学堂读书，为的是学问，为的是做人。学问若是学不好，将来无法报国、无法立身；做人若是做不好，就算学问再高，也不过是行尸走肉，难以立于天地之间。”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学堂是什么地方？是你们读书求知之地，不是攀比之地，不是争强好胜之地，更不是欺负同窗之地。你们都是有志于求学的人，却在这学堂里分彼此、生是非，不觉得羞愧吗？”
几个欺负楚泽的孩子不由缩了缩脖子，脸色通红，楚泽也静静的听着夫子讲话。
夫子指了指桌案上的经书，缓缓说道：“圣人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不喜欢被人欺辱，又怎能欺辱他人？你们希望被人尊重，就要学会尊重别人。”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更显沉重：“你们要记住，学问是学给自己用的，不是为了压倒同窗，你们有缘在同一家学堂成为同窗，为的是在这里学有所长；为人处世，要讲道理，守规矩，知分寸。今日犯错者，念在你们年幼，对方家长亦宽容。若是将来走出这学堂，又有谁会为你们遮风挡雨？”
全场鸦雀无声，学生们垂头思索，夫子的教诲句句掷地有声，敲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夫子叹了口气，语气柔和了些：“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类似的事情发生。尔等皆是同窗，应当互帮互助，团结友爱，这才是学堂之风。”
随后，他转身在案桌上取了一本经书，翻开后说道：“今日为师要教你们《大学》里的几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们可知何为修身？就是要先管好自己，心存正念，行为端正，莫要因小失大，毁了自己，也累及家人。”
他朗声诵读了一段，随后逐字逐句为学生们讲解其中的含义，借此机会再三告诫学生们做人为学之道，直到下课钟声敲响，学生们仍感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