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一瓶水

第32章一瓶水

昨天下了雨，今天的空气格外的清新，连带着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透彻干净，季牧时依旧像往常一样站在楼下等叶十安。

他的目光顺着叶子上沾着的露水缓缓而下，滴落在了松软的土地上，季牧时看得有些入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身后欢悦的脚步声后，嘴角勾了勾，但很快就平缓了下来。

“季牧时！”

叶十安的声音同今天吹来的风，落下的露水，一样的清透。

“你的早饭。”

季牧时伸手接下，热乎的。

“昨天的蛋糕怎么样？好吃吗？”

走动的季牧时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似乎裂开了一角，有情绪从那破碎的地方流露了出来，季牧时没有让那情绪逗留很久，转瞬之间就恢复了原来模样：“很好吃。”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样，又补充道，“味道不错。我很喜欢。”

叶十安看了季牧时一会儿，随后笑了笑：“那就好，你喜欢就好。”

后面的几天，就是因为季牧时那句喜欢，叶十安每天晚自修下课都会让司机买几个过来，这样的行为一直持续到了第四天。

“昨天的口味怎么样？也是新出的味道，以前都没有的。”

两个人都站在公交车里，季牧时的身量极高，站在一众学生面前显得有些突出，人声有些嘈杂，季牧时一时间没有听清楚叶十安在说什么，便微微弯下了腰，把身子往他那边倾了几分：“你说什么？”

叶十安的身子随着汽车的启动晃了晃：“我说，你觉得昨天的味道怎么样，新出的。”

季牧时眼睛是标准的挑花眼，看叶十安的时候总感觉格外的认真：“不错，你——”话还没说出口，原本平稳的汽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所有人都朝着一个方向倒了过去，叶十安的脚不知道被谁踩了一脚，没站稳，整个人摇晃的朝着身后摔去。

好像永远都是这样。

无论是第一次替叶十安挡下章栋砸过来的东西，还是第二次篮球场上躲开飞过来的篮球，季牧时好像永远会感知到所有的危险，在叶十安即将要受伤的那一秒，替他挡下所有的危险。

今天也是一样，季牧时的力道极大，在叶十安向后倒去的时候，拽着他的手腕猛地往自己这个方向一拉。

叶十安整个人靠近了季牧时的胸口处，却在那要碰到的那一秒被季牧时强制停在了一寸之间。

“有没有事？”

叶十安看着近在咫尺的衣服布料，明明是一样的校服，叶十安却觉得格外不一样，上面似乎在发着热气，不然为什么自己会那么……

“有没有事？”季牧时以为叶十安没听到，朝着叶十安近了几分，温热的气息一下子喷洒在了叶十安的耳朵上，恍惚间像是被什么东西舔了一下，叶十安连忙拉开了近距离，却在慌乱的之际撞到了别人。

“对不起。”道完歉才有些不自在地看向了季牧时，“我没事，谢谢。”

听到谢谢两个字，季牧时的脸色黑了几分，习惯性地抿了唇，没再回话，转脸看向了窗外。

季牧时在学校的一天过得和平常没什么两样，除了吃饭，课间操以及去厕所，就没怎么离开过座位，倒是叶十安过得挺热闹，因为参加了学校组织的篮球比赛，叶十安和沐阳那帮人一下课就会抽时间去打篮球，尤其是不是主课的课程，根本见不到人。

这节课也是一样，台上的老师像是完成任务一般，用了十五分钟的课程结束了一整节课，剩下的时间都交给学生自己去处理，只要不出教室就好。

季牧时有些麻木地看了一眼叶十安空荡荡的座位，过了几分钟后，他才把视线重新放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随后拿出老师给他准备的竞赛试卷，低着头做了起来，不愧是尖子班，即便老师给足了时间让他们自己支配，绝大部分的学生还是选择了刷题。

一直快到下课叶十安才挂着汗水回到座位，手里拿着一瓶水，季牧时记得叶十安离开的时候是没有带水的。

叶十安一坐下，下课铃声就响了起来，他斜着身子往季牧时那边凑近了些：“又是竞赛题？”

季牧时嗯了一声。

叶十安瞄了一眼题目：“今天晚自修还是要去竞赛班吗？”

季牧时又嗯了一声。

叶十安：“他们说竞赛时间提前了？”

季牧时耳边是叶十安喝水的声音：“提前了半个月。”

叶十安停下了喝水的动作：“半个月，什么时候？”

季牧时说了个时间。

叶十安：“什么？那是我篮球的初赛诶，我还想……”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没再说下去，失望的语气收了收，“没事。到时候我给你转述我帅气的比赛。”

季牧时：“好。”他盯着自己试卷上的字，感觉字又开始扭曲了。

还是很在意。

季牧时把手上的笔一压，转过头来：“这个水。谁给你的？”

叶十安啊了一声，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水：“这个啊，不认识，别的班的，他们上体育课。我打完篮球，有个女生给了我一瓶水。”

季牧时手下的笔被狠狠地压在手心。

果然，叶十安很受欢迎。

叶十安为什么要接受呢？他应该拒绝的。

他不应该……季牧时的双目越发的深沉。

他应该只能接受我送的东西。

比如围巾。

比如糖果。

思绪一旦展开，就开始朝着卑劣的方向奔去，可怕的占有欲就这么不断地漫了上来。

正当季牧时的思绪动荡不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