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是你要离开的

第78章是你要离开的

脑海中机械的系统声，不断地警告着。

叶十安的脸色开始没了血色，几度张嘴却回答不出一个字。

季牧时在这样长久的等待着越发的不安，叶十安的沉默仿佛是一把悬空在头顶的刀，迟迟不落下，却又明晃晃的摆在明面上。

【宿主，书中角色开始动荡，请立刻回复。】

叶十安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几秒后才一点一点松了开来，红色嘴唇上印着两枚白色的牙印。

“我没听到。”

头上的绿叶沙沙地响着，成团的挤在一起像是一片漂浮在湖面上的浮萍，而叶十安就在这浮萍下，在没有水的地面，逐渐地难以呼吸。

谁都清楚，双手根本无法阻挡蔓延进来的声音。

叶十安的，我没听到。

等同于给了季牧时，有脸面的拒绝。

季牧时的得到答案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转头，背影在充满生机的夏天显得苍凉单薄。

叶十安：“季牧时，我明天就要走了。你能送送我吗？”

叶十安以为季牧时不会理会，谁知季牧时的背影一顿：“不是说还有几天吗？”

叶十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季牧时：“送的话，就不送了。”

体面一点，他怕自己会因为叶十安的离开控制不住自己，他也无法说服自己，用往常的模样对待叶十安。

他是坏的，所以卑劣，至于给叶十安的最后记忆是不是好的，他已经不在乎了。

“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季牧时咬出了一嘴的血，嘴里满是血腥，他那从小养在骨子里的恶劣，还是促使他说出令人难过的话。

一切都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

晚自修结束还是如昨日那样，季牧时自顾自地坐着公交车，连给叶十安叫住他的机会都没有。

季牧时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门口蹲着一个人，季牧时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毛茸茸的，可怜兮兮，像一只没人要的小猫咪。

但是这样的念头只是出现了一瞬，季牧时就黑着脸走了过去。

那么晚了，一个人蹲在这里也不知道危险。

叶庭风呢？

夏诗呢？

他们居然允许叶十安那么晚出来！

快速走到叶十安跟前，一把拽起了他：“叶十安！这么晚了，谁让你出来的！你不知道危险吗？”

叶十安恍然了一瞬：“季牧时，你回来了。”

季牧时皱着眉：“叔叔和阿姨能让你出来？”

叶十安摇了摇头：“我妈睡了，我爸在外面处理公司的事，不知道，我自己偷偷出来的。”叶十安像是不死心，眼神有些躲闪，却也只是持续了一秒就坚定了下来：“你真的不送我吗？”

叶十安眼里腾着血丝，眼角略带着湿意，就好像只要季牧时拒绝，那含在眼里的眼泪就会掉下来：“季牧时？”

季牧时不说话，嘴唇死死地抿着，昏黄的灯和每一次的都一样，一样的暖黄又昏暗，可如今出现在离别的前一天，一切都似乎带着黑暗。

“我不是告诉你答案了吗？”季牧时的声音压在喉咙的深处，像是努力很久才发出来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沙哑，“是你想要离开的。”

是你违背诺言的。

叶十安张了张嘴想解释，可细碎的文字到了嘴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怎么可能想要离开。

他也害怕离开。

害怕自己来不及回来，无法改变季牧时死亡的结局。

可是，那是他的父亲和母亲，爱他，疼他，即便出了那么大的事，都优先把他摆上了最轻松最安全的道路上。

他不可能违背他们的请求。

还有那个该死的系统。

外面的灯光不知道是不是接触不良，“啪”的一声没了光亮。

叶十安一瞬间融入了黑暗，他擡起头，看着同样藏在黑暗里的季牧时。

叶十安：“对不起。”

叶十安对着季牧时说过很多次“对不起”。唯有这一次，让季牧时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逼仄的走廊上，连同空气都是压抑的。

叶十安感觉自己再站下去就要忍不住哭出来了，于是他垂下头，转过身去，更为急促的呼吸声在他转身之际从他背后阴恻恻地传了出来，手腕被拽住，很用力。

季牧时嘴唇发着抖，低着头，细碎的头发盖住了他眉骨，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