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愿如此佩不相离

38、愿如此佩不相离

什么？

谢回方才说了什么？

萧归瞪大了眼，将不可置信的表情埋在谢回肩头。

又是一阵风吹过，吹不散二人心头炽热。风清花好月圆，暧昧氛围环绕林间。

萧归听到谢回叹了一口气，另一只手在他发顶轻抚。萧归心境微动，不由得抓着谢回的手更用力地按在胸口——究竟是按住谢回，还是按住自己的心跳，他自己也不明白。

谢回已经放弃抵抗了。他半是爱怜半是宠溺地抚顺萧归的发丝，说道：“好了，徒儿，起……”下一刻，鼻尖就被顶上。

额头抵额头，眼眸对眼眸。

谢回听到他这向来胆大的徒儿说：“师父。如果不愿意就推开我。”下一刻，双唇就被贴上，对方舌尖一顶，撬开他的齿关。

谢回的心本就软成一片，受不住与这双眼睛对视，他闭上眼睛，心道：完了。和之前猝不及防的那一吻不同，这次他是真的……完了。

谢回这次顺从极了，萧归从未想过如此。他原本只想解个渴便心满意足。

谢回这样，师父这样……这样放任他，会让他得寸进尺的。完了，全完了，他完了，谢回也完了。

这一吻从一开始的攻势凶猛到绵长缠绕，让谢回灵魂都在战栗。身上人沉浸在抢掠和爱抚的过程中，还贴心的给谢回留下喘息的间隙。是逃，是追，是兵临城下，是……举城沦陷。

谢回大脑发昏，终于忍受不住，偏头逃去。徒弟眼神仍是不满足，还要追来。

谢回伸手抵挡，萧归一擡头，亲到了谢回的臂鞲的黑色皮革上。谢回另一只手拍拍徒弟的肩膀，一手捂着徒弟嘴唇，喘息说道：“好了，停下。”

萧归顶了顶他的手心，仍旧盯着他，谢回偏偏看懂了这是什么意思。徒弟的眼神在说“就一下”。

谢回失笑，摇摇头，推了推徒弟的下巴，说道：“乖，听话。”

萧归瞳孔微缩，耳尖红红，移开目光。风过树叶，叶片摩擦的哗哗声响过，萧归又将目光挪回谢回脸上，偏头，叼起谢回手指咬了咬，终于舍得从谢回怀中起身。

谢回站直身，平复内心情绪激荡，萧归突然又走近，把方才吹奏的箫塞到他手里。谢回刚要问做什么，只见徒儿脚一擡，噗通一声扎入水中。

“诶！”谢回一懵，根本来不及拽住萧归，看着水面咕噜咕噜涌起一堆气泡，紧接着，一颗脑袋冲了出来，面向一转，扭向谢回。

徒儿的头发湿漉漉，眼神也湿漉漉，睫毛上挂着水珠。

萧归说道：“师父！”

谢回笑着回他：“诶。”

“啊！”萧归一声怪叫，又潜入水中，头再冒出来时，竟然已经跑到下游去，他大叫着，“师父，师父！徒儿要被水冲走啦——”

谢回哭笑不得，喊道：“快上来！”

两人回到军营时，天微亮。

值守士兵看到萧将军浑身湿透，手里抓着条鱼；主帅手里的是……笛子？

这是做什么，对着军营外那条河吹笛子，就能抓到鱼吗？

值守士兵不免感到好奇，却不敢多问。萧将军将那条肥美的鱼塞到他手里，吩咐道：“这鱼你去给伙房，烧了汤送去我师……帅帐。”

“是！”

谢回回到军帐，稍微收拾一番，见萧归果然刚穿戴整齐又来寻他。谢回失笑：“不去休息，还要黏着师父？”

萧归头发还湿，毛毛躁躁地贴在衣服上，他也顾不了这么多，兴冲冲地掏出一物。谢回定睛一看，竟是他的双鱼玉佩。

谢回眉峰一挑，说道：“徒儿竟然将这个都带来了？”

萧归咧嘴一笑：“是啊，重要的东西当然要随身携带。师父，徒儿想要这个，师父给不给？”

这玉佩不是已经在他手里了吗，为何又来问他给不给？

谢回正想着，又听萧归接着道：“先前是偷来的，不算。现在是真正跟师父讨要。”

“你知道这玉佩……”

你知道这玉佩代表什么意思吗。

谢回话说了一半，自己卡了壳。是啊，萧归，他的徒儿，从来未掩藏对他的心思，偷去此物定是故意为之，怎会不知道赠与此佩是何意？

游鱼款款，情深缱绻，愿如此佩永不相离。

谢回从萧归手心拿走游鱼佩，捏在指尖摩挲。萧归的手心颤了颤，似乎在恐惧，但并未退缩，举在谢回面前，候着他的答复。

萧归在向他索取，要他的注视，要他的爱。

他们之间隔着朝堂，隔着国仇未报，却未曾像隔着山海那般的遥远。一切都有商量的机会。还好是现在，一切都刚刚好。

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不是吗。

谢回笑了笑，望向萧归，徒儿的眼中是烛火光，是他的倒影，是害怕，是希冀。

谢回把玉佩放回萧归手心，引着萧归握住此物，笑道：“以后它是你的了。只是……另一只还放在南州。”

萧归握紧了手中玉佩，下一刻又卸了力。玉佩易碎，他不能太用力，会弄坏。

得之不易，方懂珍惜。

萧归小心地把游鱼佩放回腰带中，确认了好几遍不会掉出，暂时安心。他张开双臂，抱住谢回，声音似乎有些发抖：“我会等……和师父的并佩之日。”

徒儿得了疫病在天牢那日，那么虚弱，都未如此害怕。谢回见萧归这种模样，生出几分怜惜，拍了拍徒弟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