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情归何处2

第103章情归何处2

“今天，我为我的妻子锦瑟送灵，此生，我唯一爱的女子就在今天走了。虽然不能一起生，我十分想要陪她一起死。但是，我不能死，因为，我要看着害死我妻子的人的下场！看他痛不欲生的下半辈子！我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他不得安生！”段景涵悲愤中带着凌厉，眼睛直视着前方喜庆的迎亲队伍。

空气中隐约带着一股火药味。

两队人马停滞不前，谁也不肯让谁半步。围观人群渐渐开始耳语，诸如“这段公子真是用情至深那，人都没了，竟然还得他如此挂心”。在比如“宋公子娶亲，怎地不见他这个新郎官前来迎亲呢”。

一直站在喜轿旁边的、涂抹的艳丽的喜娘，挥着手里的小手绢儿，跺了跺脚，走上前来说道：“哎，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啊？你们宋家办的这叫什么事儿，亏你们还是读书人家呢。商议好的婚期提前了也就算了，当我们不知道么，你家公子恐怕是不好了吧，才想着娶我家小姐成亲冲喜来的。”

她见众人都把目光转向她，丝毫不知道收敛，更加气势汹汹：“可怜我家小姐，父母早亡，亲舅舅不疼，舅母又恨不得早些嫁出去了她，族里人更是不记得还有一位小姐。你们就仗着我家小姐没人撑腰，可这劲儿的欺负她一介孤女，今日她的大喜之日，就算是为了冲喜才成的婚，也不该受到如此待遇啊。”

喜娘说的起劲儿，冷不防段景涵大声问道：“宋连怎么了？”

之前吵嘴的小厮气不过，一提起他家公子，就委委屈屈的说道：“我怎地知道，我家公子前段时间莫名其妙的留书一封，就离家出走了。然后有莫名其妙的回来了。老爷夫人都说他是被歹人绑了去，要报官，可公子却是怎么都不肯说出那歹人来。”

他颇为气愤的说完，又马上变得愁眉苦脸：“我们城南宋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虽然知道这样做实在是荒谬。可是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不是吗？公子回到家里后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实在是没什么办法了……”

“我们也是思虑再三的。公子的病说不定经由少夫人嫁过来冲冲喜就好了呢。”小厮说道。

“那要是冲不好呢？万一你家公子……”喜娘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不过。

“胡说！我家公子一定会好的！”小厮声音很高，“万一，万一不好了，少夫人也不吃亏。毕竟他们二人有婚约在身，我家少爷如果没了，你家姑娘也不好再嫁不是吗；再者说了，你家小姐的处境你也是知道的，如果嫁了过来，就算没了少爷，她也是我城南宋家的少夫人，谁敢欺她半分！”

一直冷眼看着对面二人闹内讧的段景涵，在听过身边小厮的一番耳语，确定了宋连的确是病了之后，方才一声仰天长笑：“哈哈，锦瑟，你如果在天有灵的话，你看得到吗？那个负心男人病了，而且快要死了。真是报应啊，他不能和你一起生，不能给你你要的幸福，你的一腔爱意全都白付。现在他终于得到报应了。”

人们听着段景涵的这番话，再看看段景涵眼神儿如刀所指向的地方，好像都明白了点什么，顿时一个个都在心里歪歪起来。

“锦瑟，我或许是自私的，既然爱你，就该好好的默默看着你幸福。可是，你并没有得到你该有的幸福，我也不想再这样默默下去了。今天，让我自私一回吧，我不想你死了他还再去打扰你。”段景涵说完，伸手扯了身上的白衣，露出里面鲜红刺眼的大红喜服来。

立刻有小厮上前来，递上一叠红绸布来。段景涵伸手拿起来，唰唰两声，上好的红绸在他手下就被撕成几条来。他伸手解下头上系着的白布，将刚撕好的红绸绑上。又拿起另外一条，温柔的在怀里的灵位上面绑了一个花结。

“锦瑟，我们今天就成亲，从此以后，不论你是谁，你都是我段景涵的妻子，段家的少夫人。”段景涵满脸温柔，手指抚过灵牌。身后一口棺材，众人皆着素衣，但是头上扎的白布全部换成了大红色的。

异常诡异且不合礼制的场面，但却没人上前来指责制止，反倒还觉得该死的和谐感人，让人忍不住想要为段景涵的深情落泪。

“今天在场的父老乡亲，请为景涵做个见证，今日，我与爱妻的灵位拜堂，天地可鉴。”段景涵跪下向着天地拜了拜，起身说道：“从明天起，聚仙楼一楼饭食免费，二楼雅间半价，我为我爱妻大放三天，还请诸位捧个场。”

或许是这样的场面太过震撼，对面迎亲送亲的队伍反倒是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了，都忘了正事儿了。

“段景涵！莫要胡闹！”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大家都以为是神仙显灵了，慌忙虔诚的跪了满地。却见一个青衣男子从白光里走了出来，径直走向段景涵，还伸出手来搭在段景涵的肩膀之上，看起来十分亲近。

“段景涵，你怎么如此执迷不悟？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这样做，除了让大家脸上难堪，还能起到什么作用？又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徒增业障。”青玉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

“罢了罢了，凡心不死，执迷不悟，别怪我无情，段景涵，这一切，也该有个了结了，就是今天吧。”青玉说着手心冒出一团白色光晕来。

段景涵早被青玉搭上肩膀的一刹那，就不得动弹了。他也知道青玉的身份，自知反抗无望，也算配合。此刻，他的眼睛里噙着泪，眼眶红红，祈求着青玉。那嘴型，青玉看的分明：

“求求你，别让我忘了锦瑟。”

青玉心里一震，低声问道：“你这又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