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记忆

肩膀被死死钳制着，程言额角青筋暴起，“放开我！”

“你先答应我不要冲动。”多托雷心脏跳动频率加快，由程言的血液建立起的联系让他感受到几分对方的情绪，混乱的、不甘的、痛苦的。

“我……为什么会有其他亲人？明明……从小只和阿真相依为命，我的真正身份究竟是什么？”

程言语气在质问多托雷，眼神却是空的，漆黑的瞳仁周边泛起血丝，看上去骇人的恐怖。

程言体内专属于实验体的暴力因子释放，多托雷几乎要制不住他，骤然高举起手，想一记手刀将程言打晕，可这动作被程言察觉到，骤然爆发出力量径直将多托雷掀得后撤一步，重重撞在转角的墙面上。

似乎没想到自己会出手这么重，程言通红的眼睛闪了闪，伸向多托雷的手指发颤，想将他拉起来。

可不等程言探手，就见多托雷胸前洁白的衬衫逐渐被一抹刺眼的红侵染。

“……血。”

程言瞳孔猛地一缩，立刻上前看他，可手腕却被多托雷牢牢握住，一向冷厉的眉眼此刻充满担忧，弧度锋利好看的唇因失血变得苍白。

他附在程言耳边开口，嗓音沙哑却带着急切，“快……走，去找钟离和瑟雷恩，她……逃出来了。”

程言看着他胸口越流越多的血，转到背后看到触目惊心的贯穿伤。

这个痕迹……像是被人硬生生地用手刺穿胸口。

还有多托雷说的……谁逃出来了？

“呵呵～”

程言的意识刚出现，鬼魅般的女声便在狭长的回廊中响起，后背的汗毛竖立，程言心内警铃大作，危险！他清醒以来从未有过这么紧张的时刻，这个女人是什么人！

“阿言，我的好孩子，这是又想念妈妈了吗？”

妈妈……

程言呼吸都停了一瞬，感受着无处不在的回音，零碎的记忆在大脑里翻江倒海一样出现。

“啊—”程言有些痛苦地跪在地面，大脑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失去意识。

实验体，孤儿院，血液……充满罪恶和污秽的工业园，打着母亲的名义却利用孩子给自己续命的变态疯女人。

程言背部一抽一抽地翻涌，好像吞下了世上最恶心的东西，身后阴风阵阵，程言感受到尖利的指甲在自己背上滑动。

手腕上握着的手依旧有力，多托雷失去意识也依旧在担心自己，程言划开掌心，动作有些迟缓地把血液喂进多托雷口中。

他是实验体……多托雷在他的连累下对实验体的血液产生依赖，程言庆幸这分依赖或许能给此刻重伤的多托雷更多生机。

“乖孩子，已经能分出谁对自己更有利了吗？不愧是妈妈的好儿子。”

听着鬼魅般的声音，程言心底泛起恶心，他没有回头，声音平平。

“还不动手杀了我？你在等什么。”

看着多托雷触目惊心的伤口，心脏当初被用力攥住的感觉再次出现，程言明白，现在的自己和吸取过无数实验体能力的变态女人相比，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呵呵，母亲怎么舍得呢，你可是我的亲儿子，我们母子该好好相处才是。”

程言脊背挺了挺，猜测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那你为什么要对他动手？”

程言的手按在多托雷脉搏上，感受到依旧明显的跳动心才安了几分。

女人一耸肩，并不在意的模样，“是他一直想着杀了我，我不过原样奉还给他而已。”

程言趁她注意力转移，手伸进兜里飞快按了几下手机。

不管这女人为了什么暂时不动他，他都不能放松警惕，更要抓住机会给她致命一击，她活着一天，自己和阿真就永远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