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访客

第23章访客

两日后的夜里，定远侯府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深夜来访，冒昧了。”顾清啸一身夜行衣出现在侯府花园里，被府兵团团围住。

沈御风哭笑不得地替他解围，将他带到了自己的书房。

“你怎么偷偷摸摸的？”沈御风道，“侯府守卫森严，你若是没有这身手，怕是早就被射成筛子了。”

顾清啸摆摆手：“头一次来，不认路。”

他又环视四周：“你这看起来也不是个说话的地儿啊，房顶上那两个不是你的人吧？”

顾清啸不愧是大楚最大的情报机构头子，的确敏锐得很。

“他们是皇家暗卫。”沈御风言简意赅，但眼神里的温情没有瞒过顾清啸的眼睛。

“陛下还监视你啊。”顾清啸意外道。

更令他意外的是，沈御风闻言露出了“你不懂”的神情，眉眼间甚是满足和得意。

顾清啸：......

我就不该问，个死恋爱脑。

“所以，那些不是谣言？”

沈御风摇头：“是谣言。”

“那？”那你还这副表情？

“我们两情相悦是真，那些是编排出来的谣言也是真。”沈御风道，“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试探我，离间陛下和定远侯府。”

顾清啸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他又问：“你就这么告诉我了？这还没到能昭告天下的时候吧？”

沈御风：“你今天来找我，难道不是确认了我所言非虚，来谈合作吗？”

顾清啸虽然还有心思和自己开玩笑，但眉眼间的疲惫不是假的，眼尾的薄红也昭示着主人的不平静。

“查清了，你说的没错。”

有了一个可能的方向，顾清啸不必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凭他和明月楼的能力，想确认消息真假不算难事。

“我同意合作，明月楼我拱手相让，只要你能将姜成武交给我，并且善待明月楼众人。”顾清啸甚是洒脱，丝毫不惧十几年的心血付之东流。

沈御风摇头：“我不要明月楼，姜成武也不能直接交给你。”

看着顾清啸惊讶转为愤怒的脸，沈御风认真道：“姜家必须倒台，否则即便你杀了姜成武也不能替你姐姐，还有那些枉死的生灵沉冤昭雪，反而会让自己身陷囹圄。”

顾清啸方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此刻冷静下来承认沈御风说得没错：“说说你的计划。”

“姜家做的腌臜事不止这一桩，我们需要一个理由彻查姜家。”沈御风有条不紊，“姜尚书是头谨慎的老狐貍，做事不留把柄，但儿女都是债，姜成武、姜成文兄弟是很好的切入口。”

“将姜家一网打尽，才能将真相大白于天下。”沈御风轻笑，“但我答应你，你可以亲自手刃仇人。”

“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你可以等吗？”

顾清啸等了这么多年，自然不差这十天半个月。

“不要明月楼是什么意思？”顾清啸又问。

“我一开始说要你的情报网，并不是想将它据为己有。”明月楼是顾清啸姐弟二人费尽心力建成的，没有付出过什么的沈御风拿着只会觉得烫手，“我要的是你能长久的同我们合作，收集各地情报，监视世家动向，贩卖情报之前也要先考虑是否对我们的计划有影响。”

沈御风道：“同样的，陛下和定远侯府会保明月楼安然无恙。”

“......”顾清啸有点无语，“说的冠冕堂皇，其实你只是不想干活，想让我归顺你们对吧？”

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沈御风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像极了算计人时候的沈长景：“不要说得这么周扒皮嘛，我相信我们会合作愉快的。”

也会再次成为很好的朋友。

沈御风知道顾清啸很难轻易相信自己，他想用明月楼是真，但他想帮昔日友人报仇雪恨，让他重新活在阳光下也是真。

顾清啸面上虽不显，但对于沈御风的打算还是很高兴的，放弃明月楼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云淡风轻，他也会不舍，也会担忧明月楼众人安危，担心陛下和沈御风会不会卸磨杀驴。

现在这样就很好。

已经很好了。

能为姐姐，为亲友报仇，洗清多年冤屈。

真的已经很好了。

顾清啸没急着走，明月楼手里陆陆续续收集了不少世家情报，有的甚至连皇家暗卫也不曾探听到过，虽然情报不能代表绝对的证据，但至少能给帝常安和沈御风一个侦查的方向。

在他们的预想里，陈、姜两家几乎没有翻身之力，但其余世家不会任由帝常安动作，他们一定会想办法阻止，而如果阻止不了，就一定会想办法销毁和他们相关的证据。

虽说世家牵一发而动全身，但帝常安他们现在也没有能力能够将世家全部连根拔起，逼的太紧只会让世家狗急跳墙，只能徐徐图之。

但经此一役，世家一定会意识到他们与帝常安之间已没有转圜的余地，还有一直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延庆王，他与世家之间定然也有着联系，帝常安的安危很有可能会受到威胁。

沈御风想，他得想办法住进皇宫，守在帝常安身边。

“喂。”顾清啸的手在沈御风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啊。”

沈御风回神：“没事，你还得帮我盯着那些流言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