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问罪

第24章问罪

顾清啸震惊道：“重生？”

沈御风挑眉：“不信？”

顾清啸点头:“的确难以置信。”

他倒没觉得沈御风是在骗他，毕竟除此之外没有理由能够解释沈御风了解他身世的原因。

“上一世，我报仇成功了吗？”

“成功了，只是付出的代价有点大。”沈御风给顾清啸斟了杯酒，前世种种于他和顾清啸而言皆不是好的回忆，他不欲多说。

顾清啸也不多问，前世如何他不在乎，专注于眼下事才是正解。

“言归正传，再过两日我们就要对姜家出手了。”沈御风正色道，“你在绮梦阁等消息，不要牵扯进来，免得暴露明月楼。”

顾清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

确定姜成武就是仇人的那一刻，他真的很想不管不顾地取他性命，以顾清啸的身手来说，刺杀朝廷命官后全身而退的概率虽然不大，但他孑然一身这么多年，唯一的执念就是报仇，为此丢了性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是沈御风曾说过姜成武手里不止这一桩罪行，姜家的苦主也不止他顾清啸一个。

坏人就应该站在刑场上接受律法的制裁，受万人唾骂，受害者就应该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下，而不是永远活在失去的痛苦中，被风刀霜剑逼得面目全非。

顾清啸可以等。

如果帝常安和沈御风能将这世间不公皆拦腰斩断，那他顾清啸奉上一腔忠诚也未尝不可。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京城权贵间进行了一次大洗牌。

先是曾任城防军统领的陈明镜因滥用职权被捕，牵扯出城防军军费案，连同与其有牵连的户部官员一起被押入大牢。

随后刑部侍郎姜成武十二年前立功擢升的浔州剿匪案被翻了出来，证实实乃自导自演，姜成武身为朝廷命官，将无辜的百十位百姓批为匪患将其灭门，还将明月楼搜刮一空，罪行罄竹难书。回京后姜氏父子贿赂吏部官员篡改官员履历文书，妄图将此事彻底压下去。

陛下震怒，下令彻查陈、姜两家，并重整户部，当时经手过的吏部官员还在任的统统下狱，不在任的还活着的抓回来严审，不在世的收回朝廷表彰，待查明后将罪行按律查办公诸于世。

姜尚书也因此下了大狱，陈、姜两家近些年来仗着世家势大做过的缺德事不可谓不多，大理寺御史台连同刑部像陀螺一样忙得团团转。

而导致这个场面出现的罪魁祸首丝毫没有干活的自觉，正窝在长安殿里享受难得的相处时光。

这半个月里，胡成也将长安殿重新整顿了个遍，保证长安殿里的消息再没人敢传出去，沈御风也就越发肆意了，悄悄进宫已是常态，胆大包天地抱着当今天子分食一盘进贡来的水果这种事也不算稀奇，胡成都看麻了。

老奴才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伺候着帝常安，也不是没有期待过日后哪位可心的女子能入宫，像先帝后或者先太子夫妇那样和帝常安琴瑟和鸣，但帝常安对谁都淡淡的，除了沈御风。

还真是除了沈御风，嘿！

有点不爽是怎么回事？

“别闹，光天化日的，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胡成还看着呢。

沈御风心知帝常安脸皮薄，挥挥手让胡成出去，果不其然腿上就收获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帝常安非常自然地枕在沈御风大腿上，继续翻看手里的书：“累了，躺会。”

天地良心，我们陛下从来没有如此不注意形象过，肯定是不拘小节的沈小将军带坏了陛下！

我们小皇帝是有包袱的！

“累了？”沈御风体贴道，“要不要休息一会？”

帝常安移开书，看着沈御风说：“怎么个休息法？”

不批折子躺在榻上还不够堕落吗？

沈御风笑得得意：“我让人在小花园里搭了个大秋千，去不去玩？”

帝常安玩心大起：“去！”

于是暗卫前来汇报时，就在小花园里收获了一对靠在秋千上晃悠的皇帝陛下和......

未来皇后......？

这秋千可真大啊，俩人都坐得下......

听说沈将军又指使小太监干活，原来就是搭秋千啊......

帝常安闭眼靠在沈御风肩上昏昏欲睡，见暗卫现身半天不说话，纳闷地睁开眼：“怎么了？”

暗卫连忙行礼汇报道：“禀主子，沈将军，属下奉命盯着京中流言的动静，今日......”

沈竹动作很快，沈御风交代他将他们挑好的话本传扬出去，这半个月来，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些事，各大茶楼的说书先生也纷纷抓住了商机，几乎是一天没落地讲君臣相宜的话本子。

从前百姓出门遇到熟人寒暄都是“吃了吗”，如今就是“你去茶楼听书了吗？咱们陛下和沈小将军真是......”

就连秦楼楚馆这种往日都是唱些缠绵悱恻的曲子的场所，都在顾清啸的运作下开始唱“北夷不灭何以家为”的悲壮调子了。

因此，等到世家想借舆论反击的时候才发现，如今的京城是这样的：

“诶，你听说了吗？咱们当今陛下和沈将军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啊？”

“就是，唉，断袖啊。”

“啊？真的假的？”

“真的呀！你说这死断袖怎么能当皇帝做将军呢！简直是倒反天罡令人不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