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深宅

第73章深宅

帝常安歪头想了想，笑道：“好啊，不过做御前总管就得守御前总管的规矩，第一条就是，得先净身啊。”

“御风哥哥想要，我也不介意。”

危险。

“你得介意。”沈御风笑着，拉住他放在身侧的手，“走了，吃饭。”

河州别院的厨子做的都是河州菜式，以清淡爽口为主，很合帝常安的口味。

“走之前我去河州的酒楼给你挖个厨子回京怎么样？”沈御风支着手，偏头看帝常安比平日里多喝了半碗粥，笑眯眯道。

“不用，太麻烦了。”帝常安放下筷子。

沈御风不置可否，心想等有空的时候去河州州府商业街看一看。

早膳过后，帝常安和沈御风一刻没得闲，祭祀是大事，流程复杂，礼节繁多，又不能出差错，帝常安一上午都在书房里听礼部和宗正寺的人汇报进展。

沈御风也忙着处理护卫军巡逻和刺客的事情。

他同帝长兴等人站在外间，桌上摊开一幅河州别院的地形图。

说是别院，其实应该叫行宫才对，因着修在河州郊外，又临近宗祠，即使每年只有七月才会住进人来，但实际上修建的甚是雅致，说是雕梁画栋也差不多了，这也就导致了巡逻和搜查上的难度。

“昨夜的刺客，是在西北一处无人居住的宫墙外被发现的，他穿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吓到了提着灯笼路过的仆从，引起了惊叫，这才招来了巡逻的弟兄，但弟兄们赶到的时候，人已经跑了。”

“没有伤人？”

帝长兴摇头道：“没有，或许是因为那个仆从离他还有一段距离。”

“距离再远，也不会比巡逻士兵到这里更远。”沈御风站在院墙外，细细琢磨着。

这是别院最靠近西北角的殿宇，一墙之隔便是外面的山道了，山上草木茂盛，动物种类也丰富，若是隐藏进去，即便闹出点什么动静，也很难被发现。

这是个漏洞。

“西边重新布控，晚上这里必须有人守着，否则悄悄潜进什么东西进来，抹了谁的脖子，那麻烦可就大了。”沈御风环顾四周，沉声吩咐道。

帝长兴等人也意识到了这里的问题，纷纷应好。

“这里以前可曾住过什么人？”沈御风问。

皇室宗亲年年来此，住在哪里几乎已经成了习惯，不太会轻易变更，这座宫殿虽然偏僻，但甚是富丽。

“回将军，这座院子已经有二十多年不曾住人了。”别院的总管被护卫队的士兵拉了过来，见沈御风有此疑惑，解释说，“从前，这里是庆和年间皇后娘娘的住处，娘娘仙逝后，高祖皇帝就命奴才们维持原样，也不让再住人了。”

沈御风摸着下巴：“所以说，平日里没人进去？”

“是。”总管道，“您看这院门也落了锁，一般都是王府派人过来收拾，我等是进不去的。”

沈御风若有所思，他转头看向帝长兴，帝长兴察觉到沈御风的视线，拱手道：“属下从前在府中也听说过这回事，祖母与父王母子情深。”

“既然如此，本将军也不好带人进去。”沈御风道，“只是夜间巡逻关乎陛下与诸位宗亲的安全。长兴，你亲自跑一趟，同王爷说明利害，今夜开始就派人轮流值守西边靠近山道的这几处院墙。”

“是。”帝长兴很快离去。

“诸位辛苦了。”

书房里，帝常安道。

礼部尚书与宗正寺卿率众人行礼道：“陛下言重了，此乃我等分内之事。”

帝常安轻轻颔首：“自清河太子祭祖遇刺后，三年来别院空置，百姓皆在看着这次祭祀，这也是朕继位后第一次回到河州，轻重众爱卿应该知晓。”

“请陛下放心。”

朝臣退下后，帝常安不由得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光是确认相关流程就说了整整一个时辰，这皇帝真不是人当的。

沈御风的手轻轻搭上帝常安的肩膀，为他按摩放松，一边说：“让他们递个折子上来不好吗？这帮老臣说话一个比一个磨叽。”

帝常安感觉肩颈放松了不少，闻言道：“祭祀流程复杂繁琐，还是面谈比较方便。”

“你方才出去了，有什么发现？”

沈御风道：“庆和年间皇后居所，就是西北角的那座院子，上了锁。”

帝常安回想了一下：“那处院子甚是偏僻，但青竹长势甚好，皇祖母素爱竹，故而选了那处本不符合皇后规制的院子。”

“那里，如今只有延庆王府的人才能进去。”沈御风道，“你觉得这中间是否......”

这件事帝常安从前也不知道，前世这个时候，他没有按照祖训来河州祭祖，后来查到的那些延庆王犯罪的证据，都是暗卫和朝臣辛苦数年的结果。

帝常安摸了摸下巴，思考道：“的确可疑。”

“但王府离这座别院数十里，这里究竟有什么，能让皇叔费尽心思守着这座空殿呢？”

“昨夜的仆从见到刺客惊叫却没有被灭口，”沈御风道，“我想，他或许并不是刺客。”

“不仅不是刺客，还是个不能靠近仆从只能仓皇出逃的人。”

“是别院里的人，但又不只是。”帝常安同沈御风对视一眼，心有灵犀，“一旦靠近就可能被认出来，杀掉他也难以脱身。”

“又或者，这只是一个套，让我们意识到这所别院里有秘密的套。”

沈御风笑道：“看来帝方遥树敌颇多啊。”

“你这样说起来，我倒是想起了另一桩事。”沈御风道，“上巳节灯会的刺客，可是至今都没有线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