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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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的余波渐渐平息,班级里的座位格局却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谢聈周围开始聚集起一些真心求教或单纯想接近学霸的同学,尤其是下课和自习时间,他的课桌旁时常围着一两个人。
“谢聈,这道数学题的辅助线到底怎么添加啊?我完全没思路。”
“谢聈,能帮我看看这篇文言文翻译吗?总觉得不通顺。”
“班长,物理小组实验的报告模板是你做的吗?能发我一份吗?”
谢聈虽然性子清冷,但出于责任感和某种程度的礼貌,只要对方是真心请教,他通常会予以解答,只是言简意赅,从不废话。
他的座位区域俨然成了一个小型的学术咨询中心。
与之相比,商寄的课桌区域则显得“门庭冷落”许多。虽然他人缘不差,哥们儿朋友一堆,但很少有人会去向他请教学习问题。
——他那跳脱的思维和潦草的作风,实在不像是个能耐心教人的主儿。
对此,商寄表面上浑不在意,照样该玩玩该闹闹,但偶尔看到谢聈被一群人围着时,他会撇撇嘴,故意把翻书的声音弄得很大,或者伸个懒腰,夸张地感叹:“哎哟,大学霸就是忙啊,想问个问题都排不上队。”
谢聈通常只会给他一个冷淡的眼神,然后继续低头讲题。
这天下午自习课,谢聈正在给学习委员林薇讲解一道化学平衡的题目。
温拎是班里少数几个能和谢聈在成绩上一较高下的女生,性格温和,人缘很好。
她微微倾身,听着谢聈清晰的讲解,不时点头。
“我明白了,是要先判断平衡移动的方向,再计算新的平衡常数对吧?”温拎恍然大悟,声音轻柔。
“嗯。”谢聈点头,递还她的练习册。
“谢谢你啊谢聈,每次都麻烦你。”温拎感激地笑了笑,脸颊有些微红。
“没事。”谢聈语气平淡。
这一切落在后排几个男生的眼里,却变了味道。
以体育特长生周伟为首的几个人,平时就不太看得惯谢聈那种“目中无人”的学霸做派,也觉得商寄那种散漫嚣张得很碍眼。
此刻见温拎。
——这个班里不少男生私下有好感的女生。
——对着谢聈露出那种羞涩的笑容,几句不中听的议论便低低地传了出来。
“啧,好学生就是吃香啊,班花都主动往上贴。”
“人家是年级第一嘛,将来要上清华北大的,当然得提前搞好关系。”
“装什么清高,讲个题靠那么近……”
“说不定人俩早就……”
议论声不大,但在相对安静的自习课环境里,断断续续地飘到了前排。
温拎的脸瞬间涨红了,尴尬地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
谢聈的眉头蹙起,脸色沉了下来。他擡起眼,冷冷地扫向后排那几个男生。
周伟接触到他的目光,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挑衅地扬了扬下巴,嘴里似乎又嘟囔了句什么,引得旁边两个男生发出压抑的嗤笑。
谢聈握紧了笔,指节微微发白。
他向来不喜欢这种无聊的闲言碎语,更厌恶将努力学习的成果扭曲成这种不堪的谈资。
但他习惯了用冷漠和忽视来应对,直接冲突并非他的风格。
就在他准备收回目光,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时——
“嘭!”一声闷响。
旁边的商寄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脸上的懒散和嬉笑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冷厉。
全班同学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纷纷擡头看来。
“刚才谁他妈放屁呢?嘴那么臭?”商寄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冰冷的火药味,目光如刀子般直直射向周伟几人,“有种再说一遍?”
自习课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谢聈。他完全没料到商寄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周伟也被商寄这架势唬了一下,但随即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梗着脖子站起来:“商寄,你骂谁呢?我们聊我们的天,关你屁事?”
“你吵到老子睡觉了,就关我的事!”商寄一脚踢开自己的椅子,大步走到后排,几乎与周伟鼻尖对鼻尖,“更何况你们那叫聊天?那叫满嘴喷粪!背后议论女同学,编排人造谣,能耐了啊周伟?”
他的气势极盛,完全压过了人高马大的周伟。
“你……你少血口喷人!我们说什么了?”周伟旁边的一个男生色厉内荏地反驳。
“说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商寄冷笑,“怎么,敢说不敢认?要不要我去找老班,把你们刚才的话复述一遍?看看她觉得这是不是‘聊天’?”
提到班主任,周伟几人的脸色变了变。
他们也就是私下嘴贱,真闹到老师那里,肯定不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