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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幕凝血为画其二

灰蒙蒙的天上下着大雨,洗涤吧,连同我的悔恨与痛苦一起...

除了黑暗还能看到些什么?光与暗的交错中,混沌如影子般斑驳。越过朦胧,一道亮光在面前出现。像待产的婴儿般脱离子宫,眼前的事物在不断融合分散,然后变成了分子。

一切都像水果被榨汁机打碎一样简单,身体在变得抽象,因抽象而变形。长长的管道,漆黑的洞穴,极狭的隧道,所有形容词一股脑的涌向嘴边。

卡罗尔的眼前浮现出无数画面,《红黄蓝的构成》,《百老汇爵士乐》,以及《构成第4号(战争)》。

《灰色的树》,由较多的线条与色块构成的纹路,杂乱无章的枝干蔓延。画面不停打碎重组,打碎重组。卡罗尔的手表的表盘飞了过去,挂在了那树的枝头上。至此,时间即为永恒。

泼洒,描绘,背影成为《第6号:紫、绿、红》,艺术的构成都是《不真实的开始》。卡罗尔终于明白,《至上主义》的碎片就在眼前...

卡罗尔昏沉中晕了过去,倒在了一片抽象的星空之下。

黄沙弥漫,枯涸遍野。旅人行走在无数前人行走过的路上,不见尽头。地之客不停如天之星不熄,只因吾身为旅人,末路之旅人。

裹紧围巾不让沙子侵入衣服,头顶的太阳呈现出一片枯黄,像未干的油画。哈瑞什俯下身子抓起一把沙,立即被风吹散了,露出干裂的掌心。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哈瑞什还记得,刚被画吸进去就来到了这个鬼地方,这里是一片沙漠。

哈瑞什在沙海中寻找着前路,他从刚来到这里就一直向着同一个方向走。因为他只有一个念头——只要不停下脚步,道路就会不断延伸。所以不要停下来啊!

稀疏的沙漠根本没有任何参照物,勇气是唯一的指南针。看似高高的沙丘,一阵狂风吹来就又会消失,然后在那平平的沙地上造出一个新的沙丘。在这里找到路,难于登天。

向前走吧,一边走一边想办法。

平静的沙漠暗藏危机。哈瑞什踏向一个新的沙丘时,突然脚下一滑整个的陷了下去,越是挣扎就越陷得深。他深知不妙:“不好,是流沙!”

他整个身体扑在旁边的硬沙地上,用10根手指扣住沙把自己往外拽。这样虽然能减缓向下陷的速度,但这个方法不足以将自己拽出来。

哈瑞什立刻换了个方法,把身体平躺,像落水狗游泳一样慢慢移动身体,把自己慢慢滑出来,身体出来了,看来这个方法有效。

“faint『昏厥』!以那棵仙人掌为目标把我拉出来!”哈瑞什下达指令。

柱状仙人掌在远处隐隐发光,如同吊车一般,哈瑞什把自己拖了出来。落在仙人掌旁边,这可真是惊险,哈瑞什把望远镜拉长当做自己的手杖来使用,每走一步都要用它来探探前方。

没有向导,一个人在沙漠中探险。这时,他想起了乔伊斯。“jojo那家伙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知道该怎么办吧?等着我,我一定会回去的。不过现在想再多也没用了,走下去吧,像被尿憋醒的狗寻找电线杆上厕所一样,总能找到出路的。”

烈日炎炎,狂沙裹挟。哈瑞什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阿拉伯人。虽然能防住一部分沙子,但是气温高居不下,哈瑞什口干舌燥,必须要快找水源来喝点水了。

可是前方只有沙子,沙丘和稀稀疏疏的仙人掌而已。哈瑞什手持望远镜,一边走一边寻找着绿洲,希望能听到哗啦啦的声音,可惜并没有。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越来越大了,沙子反射着光。现在的沙漠就像一个大蒸笼,把所有带水分的生物全蒸干。缺水越来越严重了,严重到哈瑞什无法忽视这个问题。

头晕眼花,大脑几乎要停止思考。旅人经受了无数折磨,但依然能毅然走在这苦痛之路上。

哈瑞什翻过一个又一个的沙丘,现在的他仅凭自己的毅力坚持,还有那所谓的希望。一只蜥蜴贴着地面飞奔而过,它在躲避蝎子的攻击。一棵枯萎的红柳立在前面的丘上,哈瑞什把它当做目标,一点点爬到柳树旁倒了下去。

这棵树又矮又枯,似乎暗示了迷失旅人的命运,但把皮剥下后的内部却是青色的。“是啊,红柳干枯的外皮下迸发着生命力,我又怎能轻易言弃?”于是哈瑞什更加振奋起来了。

一抹翠色在远处闪烁,似乎是突然出现。但现在的状况也不容许多想,他向着那个地方走去,他现在需要水,非常需要。

不知走了多久,那绿色似乎是在天边浮现。哈瑞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脚也因为遭遇流沙时扭伤起了水泡。

身体要到极限,终于他忍不住了,之前行动的不快彻底爆发:“什么鬼啊?耍我吗?傻逼绿洲!这个破水池怎么跟在河边洗澡但衣服被风吹走的女人一样躲着我!”

生了一会儿闷气,该走的还是得走。哈瑞什只好朝着那飘渺的绿洲走去,即使那已经在心中有答案,或许只不过是个海市蜃楼罢了。那最后一抹希望即使已知道那是骗局,却在心中仍然有一丝侥幸,像个赌徒希望老虎机下一发就能喷出大量的金币那样可悲。

“对了,野外求生手册中说过,在弹尽粮绝时可以喝尿液。”哈瑞什没找到容器,于是尿在地面上趴着舔起来。可是,尿都从沙子渗透到地下去了,他只吃到了一嘴沙尘。

正在他灰心之际,一只蚂蚁快速经过他。他回头看去,一大群蚂蚁正在急行,一只接着一只排成整齐的队伍。蚂蚁迁徙可不是好兆头,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它们在躲避自然灾害。

哈瑞什借望远镜朝后方蚂蚁来的地方看去,远处沙尘四起,沙暴遮天蔽日。天昏地暗,沙尘暴要来了。沙尘暴中最致命的是分不清方向,大喊‘我分不清啊’没有任何作用。

哈瑞什用望远镜标记了来时自己的脚印,然后根据之前的脚印笔直地前进。眼睛在沙尘暴中根本睁不开,他几乎是凭借直觉走到一个沙堆旁挖了一个庇护所。沙尘暴来的更猛烈了,他干脆把整个身体钻入沙中,只留一个背风的洞口呼吸。天哪,这简直像一个卧沙的猫眼螺。

有了时间休息,脑海中的许多事都蹦了出来:旅途的终点在哪里?好吧,这个问题显而易见。总之,完成这次任务就得回去了。发派任务的传令员怀特那个家伙答应过的,这次任务完成以后就可以给我三个月的黄金假期。

哈瑞什一边积蓄体力一边幻想:可以去酒吧喝个烂醉,也可以去打高尔夫球,还可以去旅行。啊,夏威夷就不错。夏威夷...他陷入了沉思。时隔5年,他还是没有忘记,夏威夷是和她相遇的地方。

温馨的回忆:“当时的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售货员,只是因为无聊就买了一张彩票,没想到中了三等奖,可以在夏威夷度过美好的周末。老实说,我从未出过远门,每一天都是在上班的地方和家两点一线式平移,所以我在船上显得手忙脚乱...”

“借过,让一下,拜托了!”一个毛手毛脚的小伙子从船舱中穿过人群,站在甲板上,已经能看到岛的轮廓了。海鸥围着船飞,因为有很多游客投喂薯条,而这些飞行的海贼喜欢在船头整点薯条(不要加番茄酱)。

他的身边空无一人,父母在出差,亲戚朋友都在上班,没有人能一同前往。“一个人其实也不错。”他打着哈哈,缓解着没有人说话的尴尬。

把手肘自然的搭在栏杆上,根据华盛顿时间现在是6:20。恰好日落,那橙色的是晚霞,橙的有些发红;海水一改往日的蓝色,被霞光染上了一层粉色。

“海与霞孰美?”看到此等美景,哈瑞什不经意间脱口而出。

“我认为是海霞连一色者美。”身后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他回过头看去,是一个妙龄少女在搭话。她画着淡淡的妆,一颦一笑似乎都极富有活力。她的模样似乎就连阿佛洛狄忒(爱神)都无法媲美,她的声音似乎就连弗丽嘉(奥丁之妻)都会嫉妒。如果他的手上有金苹果的话,一定会把它献给眼前的这位女士。

“你也是一个人吗?正巧,我也是。”她又说,“初次见面,我是依琳娜·李菲尔德,来自田纳西州,叫我依琳娜就好。”

“布朗,我叫哈瑞什·布朗。”哈瑞什微微有些脸红。

“既然我们都是一个人,不妨一同前去游玩,如何?”依琳娜问。

哈瑞什转过身看向她,两人四目相对。恰好云散去,晚霞出现在她的身后,将她小麦色的头发也染成了淡橙色。他看到了这辈子遇到的最美的风景,晚霞与海水在远方相连,海天一色,直至消逝于天际。

“我愿意。”哈瑞什说。船的汽笛声像早就排练好了一般在此刻出现,船只要靠岸了。

平静的内心像沸腾的海水一般躁动,他似乎拥有了自己的晚霞。那次的旅行大体内容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两人过得非常愉快。

很快两人就在一起了,他向她求了婚,又放弃了销售员的工作,转而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因为这样两人相处的时间更多。

哈瑞什还记得,依琳娜每次起床都会说着同一句话:“如果以后再也遇不到你了,那就祝你每天早安,午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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