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胡言乱语

第95章胡言乱语

峣玉惊讶过后，开始随心所欲说话，“腿脚还真是快，也对，岁数大了，平日定会注重补钙吧。”

见那人不接话又自顾说道：“在这只有一人的幽谷中，老头莫非日日给布谷，雀鸟，大蝙蝠瞧病？如何，是不是比医人有成就感多了？”

“……”

“老头既然舍不得那身宝贝衣裳，干嘛还要费尽心思要我穿上，莫非是觉得我与旧人三分相似，七分悲怜？”

“老头……”峣玉依旧喋喋不休，像是一个刚学会说话的稚子。

老头并未劝止她的自得其乐，长眸一瞥那倒在地上的熟悉酒瓶，他眼色淡淡，继续听她说话。

“为何要拿走我的宝贝？你知不知道一个身无分文的穷鬼连烧饼都吃不上，被抢钱的贼匪逮住了……嗝……必然没活路了。”

“为何要将我当成八条腿的……骆驼来使唤，可知人的承受能力有限，小心压死喽。”她的口音都出来了。

“区区驴子怎堪当骆驼，言之差矣。”老头模样认真纠正道。

只见她怔愣一秒，而后嘴巴一瘪，似受了欺般“哇哇”大吼道：“啊……为何我明明无愧天地鬼神，却要遭受连自己也不知是什么的谴责，为何这么难受……又说不出来，老头，如你所愿，我终于要死了。”

身前人的眼泪滚滚落了下来，甚至能听到滴落在石头上的声音，他顿时觉得似乎头顶雷云滚滚，顷刻也要降下大雨来。

“记得……要将我埋在自己亲手挖的坟里，你挖的……我不住。”她又呜咽了几声，眼泪就没停下来过。

老头的眼色在转暗的月色中愈沉几分，将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云笛置于唇边，修净的指节跃动在错落的音孔，其音律行云流水，呼之欲出，令人觉处于风高夜清，思绪悠然又安谧。

峣玉此刻才注意到他身上是一袭墨衣，极融于浓黑月夜，他衣袂飘扬，发丝亦然动了起来，专注于虚无夜色的眼睛忽一转看着她，射出极骇人的银光来，脸亦变成了那一副冷如冰层化石的面容，笑得恐怖。

峣玉心上一惊，旋即从石头上跌下，这一下子浑身气清，又揉了揉眼睛，朝那已罢曲之人看去。

果然，她眼花了，竟一瞬以为是那人。

不禁懊悔一时手欠从老头屋里偷了瓶酒上路，这回算是遭到报应了。方才她都说了什么不着调的鬼话啊？对了，这老头怎么大晚上如幽灵般现身？还有，这深居简出的老头竟如此多才多艺，吹好听的笛曲给她听？

峣玉晃了晃脑袋，而后摆出一个自以为灿烂的笑容，边激动拍手道：“好，太厉害了，笛音清脆玄妙，不愧是山中高士，佩服。”

峣玉点头赞叹，又说一声“看赏”，手中的小石子一瞬飞往远处。扔掉后她又心急如焚站起来，便听一声呵：“要去哪里？”

她堪堪停住欲往前冲的身子，收回重心，咧唇一笑道：“没去哪儿，捡钱而已，嘿嘿……”

老头未拆穿她的小心思，也随手捡起一块石子抛入她身后的水面，“我问你的问题还未回答，怎么落下崖的？”

“马跑疯了，车子收不住便掉了下来，我没来得及提前下车……”她口唇利落答道。

“说清楚。”他的语气令峣玉以为下一瞬银针就要粉墨登场了。

“没什么，就是一个朋友来救我，结果刀子不小心捅在马腿上了，待我察觉时马车已飞起来了，如此才惊扰了贵宝地，得以有幸遇见吸风饮露，返老还童的高仙。”

峣玉承认自己的酒劲儿还未散去，清醒了不足半刻便开始醉晕晕了，措词也是口无遮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