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质问周紫

第203章质问周紫

峣玉竭尽全力也推不开那石门，阿烛和阿黍会进入送食，并将灯盏中燃尽的动物油芯换新，从头至尾不敢多瞧她一眼，更对她的试探询问缄口不言。

她静静呆在那里，只有呼吸声陪她，腹中偶尔的动静让她不喜也不恼。

周紫出人意料出现了，如枯藤般的手指覆在她的腹上，感受着里头毫无逻辑的乱动。

峣玉满目愤怒，周紫却阴沉沉说：“愤怒对灵儿不好。”

“你也知我在意什么？可笑，灵儿已有六月，你却硬要我嫁给觋苍，你当我是什么？当周梦又是什么？”

周紫瞧着她眼中的痛色，收回了手，兀自感叹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又瞥了一眼峣玉说：“你没的选，天亮后便安心嫁给觋苍吧。”

哦，峣玉忘了，三日已到，这会儿已是夜半，的确没时间了。

她盯着周紫，倏然冷笑了一声，又云淡风轻说道：“你就像只扭来扭去的蛆，偏妄图化成蝶子入冢，痴人说梦，不是吗？”

周紫那细长的眼睛盯着峣玉说：“你说什么！”

峣玉又呵呵一笑，继续不怕死说道：“活着不好吗？恶人若得以被救赎不也是上天垂幸，好事一桩吗？你要带着族人去死，只为了完成那有病的使命和责任。听说巫族万年绵延至今，代代不如前繁盛，可是万一要失败了呢？当年……你又不是没试过。”

峣玉的声音软了下来，她知道周紫不可能动摇杀心，可是巫人受人欺凌，归根结底不也是因那杀心吗？

自作自受罢了。

周紫目光黑沉看着峣玉，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可是峣玉偏不知死活，又讥讽一笑，说：“我错了，你周紫这样高贵，怎是蛆虫呢，你便是一条毒龙，以神之名义自居，妄图在广袤的大地上恣意横行，呼风唤雨，杀死那些不听话的百姓，可某日毒龙一定会被真正的天神所灭，届时甘霖遍地，巫人的下场又会如何？”

周紫的已掐上了峣玉的脖子，目光充血，只肖微微一用力，她便会化作周紫手下的亡魂。

可是峣玉却抱着破罐破摔的念头，继续面目狰狞说道：“你们巫族的图腾九凤本是神鸟，万年之前，巫族定然也是这片大地上强大的力量，从辉煌到衰落，邪欲愈盛，甚至连那神鸟也堕为九头恶鸟，你竟还敢自居侍神巫女，信恶鸟，诛世人，将这山头自诩为日月所出之地，着实可笑……”

说着，峣玉肆无忌惮大笑了起来，周紫掐得她咳嗽不止，眼泪尽被笑了出来。

周紫想不到她这样牙尖嘴利，其实她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恨意长久凌驾于理智之上，她必须要完成这一切。

手掌慢慢收拢，周紫看见了她痛苦扭曲的神情，看着那透着某人影子的梦儿如抽丝般离去，尽管之前她已见过了一回……

峣玉被掐过了多少回，她已经数不清了，似乎每一个人都爱掐着她的脖颈，叫嚣着要将她送入地狱。

可是眼前人还是松手了，应该是害怕功亏一篑，急急离开了。

石门轰然阖上，峣玉又陷入了安静的绝望中。

翌日一早，阿烛和阿黍细细为她梳妆打扮。

阿烛说原本巫族的仪式非常繁琐和复杂，因她身子不便，便简化了诸多事宜，只一日的礼仪。

与东仁女子的发髻不同，这新妇的发髻形状很古怪，头上的发冠也怪，绿到了她的心头，却又眼熟，她问道：“这头冠如何是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