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艰难的时刻

第204章艰难的时刻

巫女二人重新上了妆，峣玉如行尸走肉般走出了石屋，觋苍正等在门口。

一头白发依旧十足惹眼，只是多了一圈怪异的饰物，绿色的玉石刺痛了峣玉的眼睛，她眸光微微一闪，又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觋苍身上的红袍就像染血般吓人，当然她自己也是红裳如血，没什么差别，峣玉的目光不肯久留，生恐那衣裳污了眼睛。

巫女将她的手交给了觋苍的可怕双手，她没有甩开，只是忽觉得手上浑是尖刺。

觋苍笑得温柔，若在平日峣玉说不定会有几分感慨，可此时此刻，那温柔就像被人扯着嘴角，硬生生逼出了笑容，顺便技术高超地扯出了酒窝。

这样瘦干的面上也会有酒窝，峣玉微微惊疑，似是研究一头从未见过的珍兽。

“实华可来观礼？”峣玉忽问道

这一回，她明显瞧见觋苍眼色微变，又重戴上了笑脸面具，“梦儿不怕，今日你喜欢的我都请来了。”

峣玉看着他似要扯到牙关的笑，微微点头。

她倒是好奇，自己有何喜欢之物。

觋苍牵着她的手，峣玉觉得不该是自己与他并肩，而应是一头雌兽才对。

峣玉走得极慢，觋苍便走得极慢，终于到了一处被削去顶部的山头，一众牛头马面已在那处等候，噤若寒蝉。山台上又是以石头堆砌的高台，她抬头，灰云在高空中盘旋绕着，压在所有人的头顶。

身子倏一寒，灵儿似也不安踢了她两下。峣玉有些痛，不由低下了头，觋苍目光担忧，彭姑则第一时间摇着蒲扇，走来为峣玉瞧看。

彭姑看了看，又捉起她的手腕，有什么猝然顺袖口钻了进来，游走一瞬便消失了。

峣玉瞥了一眼彭姑，后者递来一个安心的眼神。

觋苍并未让她一步一步踩上那很高的石堆，将她抱了起来，枯柴似的手竟抱地稳当。

终于到了山台上，峣玉望了望四周，山峦重叠无数，乌云蔓延天空，天与地似乎连接在了一处，灰暗不明。

忽然，眼睛一亮，一个黑色的巨兽正在下方，它将众多的树木咬断堆叠在一处，而后踩在那顶上，眼神朝着这个方向。

峣玉失神时身子被觋苍转过去，面向那堆叠着白骨的方方正正的祭台。

个子小小，打扮怪异的小男孩手心捧着两只玉巫人，他光着的脚下踩着树叶，眼里全无幼童该有的鲜活，宛若死了。

峣玉被觋苍扶着下跪扣头，她试图隔离头顶上的萦绕之声，可那孩子依旧念着听不懂的咒文。

她站起身来，与觋苍面向台下的巫族一众。

猝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绝吼，峣玉瞧见实华正在仰头吼叫，似乎连山都颤动了。

峣玉想起了郇劜腹里的硬块，又一眼看向巫人之首的周紫，她面上没有峣玉预料中的高兴之色。而除去她之外，所有人的脸上皆是汹涌着的兴奋。

峣玉再一次被觋苍抱下阶，觋苍的脸色再一次笑得不可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