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103】自白
第105章【103】自白江虹端着双筒猎枪出现在楼梯口，高高站着，枪口向下对准杜飞。
他想打开左肩胸口的执法记录仪，但是腾不出手，因为来不及了。
为了确保安全，他和杜飞需要保持一段缓冲距离。知道此人善使暗器，知道斯雨兰还在地窖里，可不知道这个杀人逃犯是否设了什么危险机关。从他刚才的叙述里，明显感觉这个家伙早已发现自己，他是故意自说自话，穷途末路，困兽犹斗。
如果仅仅杜飞一人，江虹完全可以冲下楼梯将其擒获，现在，情况变复杂了。
窗外，夜色之中传来三声乌鸦怪叫：“哇！哇！哇！”
江虹一脸严肃：“杜飞，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伏法吧！”
杜飞慢腾腾的走到了楼梯口，抬头看着江虹，轻蔑一笑：“老弟，你别得意，应该是我露了什么马脚，你们才会发现我的藏身之地，或者那一帮砍树的家伙供出了我？不过我不在乎，我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
“我进来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在这个暗窖里。”杜飞用手一指：“我说，你主要为她而来吧？”
“雨兰，你还好吗？”江虹没有搭理杜飞，他的心里忐忑不安，高声问道。
“江虹，是…是你吗？”地窖里传来了斯雨兰的微弱声音。
“你等着啊！我来救你。”
“不要管我，加倍注意。怎么只有你在说话？没有其他人吗？”
“我一个人就能抓他，不用别人帮忙。”江虹淡淡一笑，掂量一下双筒猎枪。
“小心！他是一个杀人恶魔。”
“你放心吧！我干警察短短几年，抓了十几个逃犯了，不差他这一个。”
“啪！啪！”杜飞拍了两下巴掌，朝江虹竖起一个大拇指，脸上堆起笑容：“江虹兄弟，厉害！我到现在才知道你俩的名字。江虹，长江的江？还是生姜的姜？我明白了，江上彩虹，好名字呀！雨兰？雨中兰花，你们两个名字都跟水有关系。”
“杜飞，你可真会说文解字。”
“哈哈哈哈！老弟，你可不要瞧不起我。我小时候在这念过书的，是一个老先生教的，人家可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好了，咱们不扯闲篇，你敢独自一人深夜留在这岩灵寨跟我周旋，不惜牺牲小命救美，堪称孤胆英雄，本人心服口服。”
“杜飞，我要声明两点：第一，不要跟我称兄道弟，我们走的不是同一条路。第二，我这不是什么英雄救美，我也不是什么孤胆英雄。我就一个普通警察，保护旅客生命安全，履行自己职责罢了。换了任何一个警察，都会这么做的。”
“好！好！我不跟你争辩什么？你是红的，我是黑的，行吧？哈哈哈哈！”
“实话实说，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嘿嘿！你们警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直升飞机都进来了。那些特警从飞机上滑向地面，还开了枪，我又不是聋子瞎子。不过我就躲在这座楼上远远看着，等你们一落地我就藏起来了。天黑以后我才出来，我不知道结果如何，就想过去看看。”
“你看见了什么？”江虹这才明白，杜飞今天一直就藏在寨子里，傍晚抓捕盗木贼的行动惊动了他。这么看来，难道那个阿花说了假话？还是阿花也没有发现他？
“说实在话，什么也没看见，但我绝不相信你们统统走了，至少要留两个警察看守这个寨子。为了引出你们，干掉你们，我就利用夜色掩护，在村子里四处走动，结果你真的上钩了，哈哈哈哈！不过，我没发现其他警察，这不符合常理。”
“外面还有个人，我告诉你，你会信吗？”江虹试探。
“我信，我当然信，但我不怕。”杜飞收起笑容，面露凶光。
“杜飞，老实交代，地窖里的这个女子怎么落到你手里的？”
“我说过了，我跟她有缘嘛！她是走错了路。不过，你先回答我的一个问题：我不明白的是，她是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不知者不为过。但你作为一个列车乘警，应该知道这一片山区的情况，前天早晨，你没阻止她进山吗？”
“她没有跟你说？”
“我问过了，她装哑巴。”
“她是不辞而别。”江虹承认。
“难怪！我猜她想出山，可是棠阳车站已经停用两年多了，无车可坐。按照一般人的惯性思维，她就出了车站，沿着站前那条山路一直向前。原本以为会走出去，结果在山里迷了路。她吓坏了，转不出去，哭哭啼啼，傍晚在山里遇见我，被我抓了。天黑以后，我将她偷偷带回岩灵寨，丢进这个小小地窖，就是这么回事。”
“你的手上五条人命，再劫持女旅客就是罪上加罪，你明白吗？”江虹稳稳端着双筒猎枪，枪口一动不动。
“江虹，别扯那些，我没兴趣。我刚才说的一番话其实就是给你听的，你在楼上应该听的一清二楚，我就不多说了。”
“杜飞，你的思维混乱，内心自相矛盾。既有一点悔意，但又不惜孤注一掷，顽抗到底，非要在这大山里面苦苦煎熬，垂死挣扎，甚至犯下新的罪行，自取灭亡。”
“唉！”杜飞凄然长叹：“我的罪孽太深重了。我杀掉了白梅一家三口，背负灭门之罪。我还干掉了一个倒霉鬼，他是一个独子，他老爹的亿万资产无人继承。我又在你们车上吓死了一个女子，算是过失杀人，你说，法律能够轻饶我吗？”
“如果自首，至少你会求得一点心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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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没意义。说心里话，我也想活，真的想活！可我知道，即便自首我也没有生的希望。像我这么一个恶性杀人逃犯，血债累累不可饶恕，法官如果留我一命那是亵渎法律，更会引起社会公愤，我自己也活的非常痛苦，不如一了百了。”
“不管怎样，听我一句忠告，跟我回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我要跟你回去自首，你能保证留我一条命吗？”
“不能。”
“谁能保证留我性命？”
“没人能够保证。”
“那你劝我干啥？我在山里东躲xz，至少还能多活几天。”
“看来你要一条道走到黑。”江虹走下楼梯两步，枪口继续对准杜飞。
“我说，现在是你死我活的时候，咱们为了多活两天，做个交易怎样？这个女的我还没有动她一个指头，我留给你，你带回去也算立了一功，你放我走，如何？”
“没门！”江虹再度走下楼梯两步。
“哈哈哈哈！”杜飞狂笑：“看来岩灵寨里真的只有一个警察，那就是你。在这荒无人烟的山区里，没有任何增援警力，就你一个小小警察，你想抓我？你也不称一称自己几斤几两？江虹，你是活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