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算盘声里的辐射尘埃

深圳红岭路上，那一片片梧桐树的叶子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铅灰色所覆盖，显得格外沉重和压抑。陈默脚步匆匆地踩过那些散落在地上、如同股民们破碎梦想般的算盘珠子，不顾一切地冲向了繁忙的码头。

码头上，穿着厚重防化服的苏联水手们正忙碌地将一个个装满铅块的箱子抛出船舱。他们的动作熟练而迅速，但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出紧张与焦虑。与此同时，盖革计数器发出的尖锐嘀嗒声响彻整个码头，与周围此起彼伏的潮汕话报价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特而混乱的氛围。

“深发展两块三毛七！”一个声音高喊着，紧接着又有人回应道：“我要三块！”喧闹的交易场景让人眼花缭乱。

陈默心急如焚，他一边大声用俄语吼叫着询问：“安德烈在哪？”一边焦急地四处张望。听到他的呼喊，一名水手停下手中的活计，抬手朝着货轮的驾驶室方向指去。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巨响，货轮驾驶室的舷窗突然炸裂开来，伴随着滚滚黑烟，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在那熊熊烈焰之中，有半张已经残破不堪的切尔诺贝利设计图宛如一只断翅的飞鸟一般飞射而出。那张图纸的边缘还沾染着一些红色的菜汤污渍，仿佛是它曾经经历过一场激烈争斗的见证。

而在遥远的上海静安信托门市部门前，王淑芳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哮喘喷雾剂，就像是握着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手雷。由于误会，她将手中的股票认购表当成了侨汇券，此刻正与一名黄牛激烈地争辩着：“同志，这‘深发展’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奶粉牌子啊！你们是不是搞错啦？”

"“阿姐，我这有一股，可以给您换三条万宝路呢！”只见那黄牛满脸得意地亮了亮手中那个塞得鼓鼓囊囊、装满钞票的蛇皮袋子。王淑芳见状不禁有些吃惊，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可谁知这一退竟不小心碰翻了身后的摊位，刹那间，上百张认购表如同雪片一般纷纷扬扬地飞舞起来。

就在这时，那些身穿喇叭裤的倒爷像闻到血腥味的饿虎一样，瞬间就扑向了满地乱飞的认购表。其中一个戴着蛤蟆镜的家伙眼疾手快，一把捡起了王淑芳掉落的喷雾剂，兴奋地大喊道：“嘿哟！这可是正宗的港货啊，怎么也能值个五十股吧！”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莫斯科地铁基辅站内，悠扬的手风琴声却突然变得走调异常。安德烈斜靠在一根巨大的大理石柱子旁，他胸前佩戴的列宁徽章此刻正散发着灼热的温度，仿佛要在他的胸口烙下一道深深的焦痕。而他最后所看到的画面，则是林曼如那双精致的鳄鱼皮鞋。那鞋跟上还沾染着一丝来自复旦大学解剖楼的福尔马林味道。

一旁的手风琴艺人惊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当他注意到安德烈从手中滑落的笔记本后，赶忙弯腰捡了起来。翻开一看，只见里面密密麻麻地用俄文写满了字，而最醒目的一行则清晰地记录着“4.2601:23:45石墨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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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洋电机厂的质检科内，一片混乱正在上演。那个留着夸张爆炸头的阿玲，嘴里吐出一连串令人咋舌的日语脏话，声音之大甚至惊动了课长。只见她愤怒地拿起手中的口红，狠狠地在那本《次品记录簿》上疯狂涂抹，一个个鲜红的叉号布满了整个页面。

与此同时，流水线上原本安静工作的随身听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突然开始大声播放起俄语新闻：“Пpnпrtь...paдnaцnr...”（普里皮亚季...辐射...）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紧接着，仿佛是受到了某种刺激，八个女工瞬间像火山爆发一样，她们合力掀翻了庞大的质检台。伴随着巨大的声响，质检台上的索尼外壳碎片如雨点般纷纷扬扬地砸向了不远处的监控镜头。其中一个来自潮州的妹子更是情绪激动地一把扯下自己的工牌，破口大骂道：“丢雷老母！去蛇口炒股票都好过在这里受日本仔的气！”

而在另一边遥远的淮北矿区医院，原本用于x光检查的房间此刻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辐射监测点。陈建军一脸紧张地抱着一台盖革计数器，急匆匆地冲进了ct室。当他将计数器靠近屏幕时，上面显示出的肺部阴影竟然与之前苏晚晴寄给他的尘肺标本片有着惊人的相似度。

就在这时，周公子气势汹汹地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来。然而，就在他进入房间的一刹那，一直沉默不语的计数器却突然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尖叫声。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周公子兜里揣着的一枚苏联金币此时正散发出诡异的绿色光芒……

"老东西会玩洋玩意了？"周公子抢过金币，指尖立刻泛起水泡。陈建军按下录音机，儿子预留的俄语警告响彻走廊："放射性物质！全体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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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旦解剖室**，苏晚晴身穿白大褂，她对着显微镜仔细观察那枚金属片，观察的正入神时，林曼如的高跟鞋声突然从后方靠近："苏同学知道这是什么？"

就在那一瞬间，原本安静躺在那里的金属片毫无征兆地开始发热，温度急剧上升，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驱动。与此同时，福尔马林池中那些浸泡已久的标本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纷纷从池底缓缓浮起。

苏晚晴心中一惊，手忙脚乱地在黑暗中摸索着。终于，她触碰到了陈默送给她的矿灯。当她按下开关时，一道强烈的光芒瞬间划破了黑暗，直直地刺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林曼如。

这道强光如此耀眼，以至于轻易地就刺破了林曼如戴着的墨镜。令人震惊的是，在墨镜的镜片内侧竟然清晰地印着一幅微型电路图！

而此时，在深圳国贸旋转餐厅内，巨大的玻璃幕墙上倒映出了波涛汹涌的股海狂潮，那画面如同真实的海洋一般波澜壮阔。陈默用十台珍贵的矿灯作为抵押物换来的认购表，此刻正被周公子毫不留情地一张接着一张烧毁。跳动的火苗贪婪地舔舐着墙壁上“时间就是金钱”的醒目标语，随着火焰的舞动，认购表逐渐化为灰烬。

然而，正当周公子得意洋洋之时，他的身体却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只见他张开嘴巴，一颗金光闪闪的假牙中竟渗流出黑色的血液，看上去恐怖至极。陈默见状，迅速举起手中的盖革计数器，只见表盘上的指针疯狂转动，指数瞬间爆表！原来，正在燃烧的认购表中竟然夹杂着来自切尔诺贝利的致命石墨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