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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貍公子12

狐貍公子12

恰在此时屋里灯光晃动,接着有人推门走出来,是宜王。“三娘呢?”他衣襟半敞,额前两绺长发垂下,虽则表情慌张,却另有凌乱之美。韦练多看了两眼就被李猊挡了个严严实实。男人抱臂看宜王,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下官不知。”宜王桃花般的脸颊瞬间变白。他以手扶额,良久没有说话。韦练察言观色,略加思索,恍然大悟。原来宜王这次是被利用之后又骗色了。“她怎么能、怎么能…”他脸上的表情以痛心疾首四字难以概括,若实在要形容,更像是新婚夜刚过完丈夫就去从军的新嫁娘。想必是崔三娘睡完他之后不告而别的打击太大,他背转身要回屋,却身形一晃,撑住门框才勉强站住。“李大人。”宜王背对着他们,仿佛已经经历过一番深思熟虑。“虽则此事实乃本王的过错,但人是在御史台丢的。若翻遍京城也找不到三娘,御史台也难辞其咎。”宜王转过脸木然开口,澄黑的眼里闪着微澜,就算是朽木之心瞧见那眼神也会生起怜悯之情,说的话却处处给人设陷阱。狐貍精。韦练在心中评价。而这个光凭脸就能颠倒众生的男人竟折在那看起来朴素简净的女子手中,让韦练心中对那位崔三娘的好奇更多了一些。“下官知罪。”李猊没有辩白,眼神却不留痕迹地扫过宜王全身上下,了然地垂下眼帘。而对面显然被他那鹰隼般的扫视刺到,立即掩上衣领遮住痕迹,干咳几声,表情又是羞涩又是气急败坏。“若寻到了定要马上告与本王,本王定要、咳,狠狠责罚她。”李猊见宜王很忙地表演欲盖弥彰,想起的却是韦练方才的手忙脚乱,嘴边浮起微笑,慌忙低下了头。始作俑者却在此时开口:“殿下,若崔阿姊执意要走又何必强留。”“她定是受人指使!”宜王抢白,怒音比平常高了几度:“我要当面质问她,说好了…为何要抛下本王。”“说好了什么。”韦练眯起眼睛。宜王沉默片刻,自暴自弃般地甩甩手。“罢了,今夜便都告诉你们罢。”韦练当即捋袖子准备踏入虚掩的门,却被一把拦住。宜王的耳朵红得能淌血,低头心虚…

恰在此时屋里灯光晃动,接着有人推门走出来,是宜王。

“三娘呢?”

他衣襟半敞,额前两绺长发垂下,虽则表情慌张,却另有凌乱之美。韦练多看了两眼就被李猊挡了个严严实实。男人抱臂看宜王,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

“下官不知。”

宜王桃花般的脸颊瞬间变白。他以手扶额,良久没有说话。韦练察言观色,略加思索,恍然大悟。

原来宜王这次是被利用之后又骗色了。

“她怎么能、怎么能…”

他脸上的表情以痛心疾首四字难以概括,若实在要形容,更像是新婚夜刚过完丈夫就去从军的新嫁娘。想必是崔三娘睡完他之后不告而别的打击太大,他背转身要回屋,却身形一晃,撑住门框才勉强站住。

“李大人。”

宜王背对着他们,仿佛已经经历过一番深思熟虑。

“虽则此事实乃本王的过错,但人是在御史台丢的。若翻遍京城也找不到三娘,御史台也难辞其咎。”宜王转过脸木然开口,澄黑的眼里闪着微澜,就算是朽木之心瞧见那眼神也会生起怜悯之情,说的话却处处给人设陷阱。

狐貍精。韦练在心中评价。

而这个光凭脸就能颠倒众生的男人竟折在那看起来朴素简净的女子手中,让韦练心中对那位崔三娘的好奇更多了一些。

“下官知罪。”李猊没有辩白,眼神却不留痕迹地扫过宜王全身上下,了然地垂下眼帘。而对面显然被他那鹰隼般的扫视刺到,立即掩上衣领遮住痕迹,干咳几声,表情又是羞涩又是气急败坏。

“若寻到了定要马上告与本王,本王定要、咳,狠狠责罚她。”

李猊见宜王很忙地表演欲盖弥彰,想起的却是韦练方才的手忙脚乱,嘴边浮起微笑,慌忙低下了头。始作俑者却在此时开口:

“殿下,若崔阿姊执意要走又何必强留。”

“她定是受人指使!”宜王抢白,怒音比平常高了几度:“我要当面质问她,说好了…为何要抛下本王。”

“说好了什么。”

韦练眯起眼睛。

宜王沉默片刻,自暴自弃般地甩甩手。

“罢了,今夜便都告诉你们罢。”

韦练当即捋袖子准备踏入虚掩的门,却被一把拦住。宜王的耳朵红得能淌血,低头心虚道:“屋里乱,先待本王收拾、收拾片刻。”

***

半个时辰后,李猊与韦练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分坐在下首,中间是垂头丧气仿佛被始乱终弃的宜王,脸色郁郁,却更显得我见犹怜。韦练托腮欣赏美人,李猊却无情打断她。

“格目。”

韦练闻言叹气,从怀中掏出麻纸,代替康六记录案情。宜王见两人已经就绪,便努力振作心情,思索一番之后开口,语气威严许多。

“方才本王所说的是气话。若是找到了三娘,本王自当请求父皇允诺我二人的婚事。”

“人还没找到呢,殿下。”韦练提醒,而宜王显然被戳到痛处,眼神里闪过焦急,又被硬生生压下去,闭了闭眼睛,手里攥着一条锦带反复摩挲。不用问也知道,那是崔氏女留下的东西。

“三娘是”,宜王再睁开眼时,目光垂落在锦带上,喉头滚动。

“先皇在位时的才人。”

“乱军攻陷长安、先皇驾崩之前,下旨将未曾面圣的嫔妃全数载往骊山皇陵陪葬。”宜王声音低沉:“彼时父皇尚在潜邸,听闻此事大为惊悸,却不敢置喙。本王彼时年幼,恰骑马于骊山围猎,远望白衣女子成列自远方来、先后步入骊山地宫,旋即,山崩地裂。”

“后来本王梦中惊悸,常忆起此事,恐怕,死者逾百人。”

宜王紧攥着锦带,韦练也听得心中震动。

上百个鲜活的生命就在进入地宫瞬间被巨石封存,所谓殉葬,实则是冷血的屠戮。难以想象地宫里是如何惨烈的场景。与之相比,世上所有地狱变相图恐怕都失之温和。

“三娘就是在那时从林中跑出、险些殒命在我的马下。”

宜王继续讲,控制着颤抖的声线。

“她年岁与我相仿,却比我镇定不知几何。跪在马前,请求本王放她一条生路。彼时,本王的副官恰在侧,提议由本王开口,将三娘送去终南山做女冠,带发修行。原本山上带发修行的女子多为皇亲国戚,也好掩人耳目。我满口答应,后三娘便去了终南山修道。”他喉头滚动:“多年来,本王一得了空,便去山中瞧她。但本王从来只当她是知己,从未有过旁的想法。”

韦练:“哦。”

李猊也翻了个白眼。

宜王清了清嗓子。

“今日之事,本王实在是被做局陷害。但既然错事已经做下,便自当承担。至于三娘,若寻到此人,也不可为难。”

他又强调:“她已是本王亲口承认过的妃子,王无戏言。”

韦练:“哦。”

李猊更是起身理了理衣裳,叉腰看他:“还有旁的事没讲么?”

宜王感觉到冒犯,气急败坏地站起又坐下,迟疑再三,终于继续。

“本王还没讲完。”

韦练用毛笔戳了戳麻纸,宜王被她眼神吓到,坐正了之后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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