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梅雨季
19.梅雨季
林思羽穿梭在大街小巷里，四处留意着墙上贴着的招聘广告。黏腻空气在脸上凝成汗珠，她买了瓶冰的矿泉水，坐在路边的长凳上，一边喝水，一边拿着收集来的暑期兼职传单，折起来在脖子旁不停地扇风，耳旁的碎发也湿答答地黏在脸上。最近的天总是这样，是梅雨季将要到来的前兆，阴沉沉的，不见太阳，却又闷又热，黏糊糊的让人恼。冰凉的矿泉水也消解不了，吸一口空气，鼻腔里仿佛都是潮热的泥土气。林思羽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数了数上面记下来的招聘号码个数，旁边还标记着店名和地址。她见数量已经差不多，合上了本子，准备回家挨个打电话问。快要到家楼下时，林思羽在围墙前顿住了脚步。谢彦站在那里。他低垂着脑袋，鞋底磨着水泥地面，将脚下的小石子踢来踢去。身后是满墙绿油油的爬墙虎，延伸出来的繁茂枝叶在他身上投下半片阴影。林思羽抿了抿唇，装作没有看到他，径直走了过去。刚略过谢彦朝前走了两步，她的手腕就被扯住。“林思羽。”她转过身，将手腕从他掌中轻轻挣脱，神情冷淡地看向他的眼睛：“干什么？”“你去哪里了？”“怎么，你还要打探我的行踪吗。”谢彦看着她的动作，在原地愣住，面前明明是熟悉的人，语气却是不同以往的冰冷。“为什么这么说？”他朝她走近半步：“你是生气了吗？”又想了想，向她解释道：“搬家走得急，我打了几个电话想告诉你，但是你都没有接，所以我今天过来……”林思羽冷哼一声，打断他：“告诉我做什么？”想让她和谭望上演父女相见的戏码吗？她觉得着实有些好笑。见她转身就要走，谢彦再一次拉住了她的胳膊，林思羽有些吃痛，手上一酸，传单全都散落在了地上。谢彦蹲下捡起，看了看上面的字：“你要去做兼职？”“跟你没关系吧。”听见如此生硬又疏离的回答，谢彦手里的传单一角，被他无意识地捏皱。“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海洋馆？”“我不去了。”“不是说好了考完试我们一起去吗？”“我反悔了，不行吗？”谢彦僵在了原…
林思羽穿梭在大街小巷里，四处留意着墙上贴着的招聘广告。黏腻空气在脸上凝成汗珠，她买了瓶冰的矿泉水，坐在路边的长凳上，一边喝水，一边拿着收集来的暑期兼职传单，折起来在脖子旁不停地扇风，耳旁的碎发也湿答答地黏在脸上。
最近的天总是这样，是梅雨季将要到来的前兆，阴沉沉的，不见太阳，却又闷又热，黏糊糊的让人恼。冰凉的矿泉水也消解不了，吸一口空气，鼻腔里仿佛都是潮热的泥土气。
林思羽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数了数上面记下来的招聘号码个数，旁边还标记着店名和地址。她见数量已经差不多，合上了本子，准备回家挨个打电话问。
快要到家楼下时，林思羽在围墙前顿住了脚步。
谢彦站在那里。
他低垂着脑袋，鞋底磨着水泥地面，将脚下的小石子踢来踢去。身后是满墙绿油油的爬墙虎，延伸出来的繁茂枝叶在他身上投下半片阴影。
林思羽抿了抿唇，装作没有看到他，径直走了过去。
刚略过谢彦朝前走了两步，她的手腕就被扯住。
“林思羽。”
她转过身，将手腕从他掌中轻轻挣脱，神情冷淡地看向他的眼睛：“干什么？”
“你去哪里了？”
“怎么，你还要打探我的行踪吗。”
谢彦看着她的动作，在原地愣住，面前明明是熟悉的人，语气却是不同以往的冰冷。
“为什么这么说？”他朝她走近半步：“你是生气了吗？”
又想了想，向她解释道：“搬家走得急，我打了几个电话想告诉你，但是你都没有接，所以我今天过来……”
林思羽冷哼一声，打断他：“告诉我做什么？”
想让她和谭望上演父女相见的戏码吗？她觉得着实有些好笑。
见她转身就要走，谢彦再一次拉住了她的胳膊，林思羽有些吃痛，手上一酸，传单全都散落在了地上。
谢彦蹲下捡起，看了看上面的字：“你要去做兼职？”
“跟你没关系吧。”
听见如此生硬又疏离的回答，谢彦手里的传单一角，被他无意识地捏皱。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海洋馆？”
“我不去了。”
“不是说好了考完试我们一起去吗？”
“我反悔了，不行吗？”
谢彦僵在了原地，他不知道林思羽为什么忽然对他这样冷漠。
闷闷的，他觉得有点喘不过气，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变回了以前那样，像是面对一堵敲不开的墙，密不透风，除了她自己心甘情愿绕开墙的时候，才能从她的唇隙里听到细碎的痛苦和难沉的思绪。
“林思羽，你不是说……你再也不会这样对我吗？”
对方没有丝毫回应。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愈发的干：“你知道我是在意你的，所以你才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对吗？”
林思羽低头盯着地面半晌，默不作声从他侧边绕开，将那人留在原地，往家走去。
可心里却翻腾起一阵说不出的潮热，像现在的空气一样，充满了水汽，和轻微的窒息感。
林思羽按照本子上记的号码一个个打过去，终于找到一份餐厅服务员的暑假工，离家不远，每天晚市的时候过去。
虽然一天只要上五个小时，但她还是每天都能感觉到肌肉的酸痛。
点单，上菜，收盘，她学会了许多之前没有做过的事，手掌心会时不时的蹭上油腻的菜汤，在围裙上来回反复的擦也擦不干净，她也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忙的脚不沾地。
但好就好在，忙碌会让人忘记很多事，也能短暂地清空各种情绪，这是一天中她的大脑唯一能放空的时候。用人声的喧嚣，压过自己内心的杂音。
上班第三天的晚上，林思羽换下工作服，从店里出来时，蓦地发现侧边站着一个熟悉的高个子身影。
她擡了擡眼，在黑暗中与他对上视线。
林思羽没有作声，很快就移开了目光，随手拢了下肩上的包，继续朝前走。
那人也跟了上来，在她后面，步调一致，和她保持着两米的距离。
走到一半时，林思羽终于没有忍住，停下脚步回了头：“你跟着我干嘛？”
谢彦的脚步也立刻顿住，回答她的声音很轻，还有些嘶哑：“……太晚了，路上黑，你一个人不安全。”
隔着一段距离，昏暗的路灯下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林思羽却莫名觉得，他的身形看起来好像很疲惫。
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熟悉，明明前几天他们还并肩走在一起。
林思羽的心忽然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不用了，你赶紧回去吧。”
怕她又要转身就走，谢彦紧接着问：“林思羽，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林思羽盯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