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惊变【VIP】
第37章惊变【vip】
这幅图是不是和密室壁画上的星象图案相同,作为最先得到壁画的秦仲渊,观察这么久已经白有判断。
至于元霁月口中,他能凭记忆将云阳宫里那幅伏龙山河图一丝不差地画出来,凭其只用一眼就记下如此繁复的星图,倒也无需怀疑真假。
在此之前,秦仲渊不信世上真有过目不忘的人,可眼下,他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低估了他这位老对手,即便沦落至此、身处绝境,竟还能拿出这样的筹码,逼得他再是不甘,也只能思考起他所说的交易。
同一时间。
同样听到元霁月这番话的天莲宗众长老,被“伏龙山河图”“藏宝图”这些极为勾人的字眼惊得目瞪口呆,意识到这并非玩笑,登时间,人人眼睛亮起来,目光嗖的纷纷粘到了秦仲渊手中画卷上。
前朝秘宝的传说,本如海市蜃楼,可当那一线机缘真真切切摆在眼前,又有谁能丝毫不心动?哪怕这希望虚无缥缈,仍似磁石般勾人心魄。
毕竟,若能将这富可敌国的宝藏收入囊中,何愁不能在武林掀起腥风血雨?届时一统江湖、问鼎至尊之位,也不是不可能。
至此,这些人回过味儿来,顿时明白跟前人为何敢孤身来这里救人——元霁月此行只带了份星图残卷,云阳宫收藏的那份真正宝图,却藏在他脑子里,若他不愿,再锋利的刀刃也休想剜出半分线索。
在众长老如炸开锅般,又是惊疑不定,又是投来贪婪垂涎目光时,看似稳如泰山的秦仲渊,心中的惊骇与悸动半分不弱于他们,只是被他死死压在冷面之下。
命人将图收回木匣,众人目光紧跟其上,铜锁扣合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三公子这话说得漂亮,”秦仲渊缓缓转身,弹了弹袖口不存在的灰尘,皮笑肉不笑地扯动嘴角,“可黑白两道水火不容,本座凭什么信你不是为救人信口胡诌?”
月白锦袍被穿堂风掀起衣袂,元霁月周身凛冽寒意涌动,气势之盛全然不像中了魔门秘药、武功全失之人。
某些觊觎投去的目光登时如被刺到,仓皇地收了回去。
元霁月身如磐石,冷漠开口:
“伏龙山河图本是云阳宫祖传秘宝,分作明图与暗影。即便二者皆备,若无壁画星图指引,也不过是两幅废纸,因此,要解开其中秘密,三者缺一不可。”
百年前,云阳宫先祖皇四子机缘巧合得到伏龙山河图,为了寻找传说中的哀帝宝藏亦是倾尽心力。
可即便图中笔法精妙绝伦,其反复钻研却始终不得要领,只能无奈封藏,后来暗影遭窃,成了云阳宫元家的一大耻辱。
元霁月昨日在密室惊鸿一瞥,便发现壁画里的笔触竟与族中收藏的伏龙山河图明图如出一辙,其中看似随意的星图更是暗藏玄机。
因此,一眼看去便本能地牢记心间,并凭借过目不忘的天赋,连夜临摹出来,孤身闯入天莲宗。
秦仲渊盯着对方平静的神色,面上看似仍在质疑,实则心下已然确信。
无关其他,只因为这副壁画,最初便是和伏龙山河图的“暗影”一起,被他从某个西域商人那里强行夺来的。
届时,他认出了那副泛黄画卷乃是江湖闻名已久的伏龙山河图,却没发现旁边壁画里的玄机,见其颇有古意,便随意献给了宗王空梵。
如今回想,壁画和“暗影”肯定都是西域商人想方设法收集到一起的,其也必定对传说中的宝藏垂涎欲滴。早知当时便不杀得那么快了,若多审完几句,也不至于空守宝山到现在。
——但话说回来,就算知晓真相又如何?明图、暗图、星图三者缺一不可,而最关键的明图深藏云阳宫禁地。世上,也唯有眼前之人能凭记忆将其复原。
想到这里,秦仲渊暗暗磨牙,嘴角微微抽搐,终于明白先前断然拒绝元霁月的话是何等失策。
原以为他只是为了救那个女人在虚与委蛇,谁知道他竟能白己画出来呢,倘若早知道……
但,眼下知道又怎样。无非早晚几天罢了。事情仍在他全然掌握中。
秦仲渊目光几度闪动,望着对面之人,忽而全身放松,大笑一声,“好个过目不忘的本事!果然还是霁月深知本座心意,知晓什么是本座最想要的。”
边说着,高大身躯踱步逼近,,如今内力被封,武功全无,”他倾过身,骨节分,近乎鼻尖相触。
四目紧对,秦仲渊着迷地盯着这张俊美玉颜,唇边勾起抹残忍弧度,“若本座连人带图一并留下,云阳宫又能奈我何?”
*
空任由他靠近,元霁月动也未动,喉间忽然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
“这套出尔反尔的戏码,你倒是百玩不眼,幽黑眸光如淬毒刀刃,在
蓦地,他修长五指如鹰爪般扣住秦仲渊手腕,“可惜,你真”声音沙哑而冰冷,“那么,
话音未落,秦仲渊终于觉察不对,脸色骤变,想要抽手却发现对方的力道大得惊人、禁锢得他完全不能后退。
电光火石间,元霁月另一手握住袖中短刃,带着凛冽杀意直直刺向他咫尺外的心口。
秦仲渊瞳孔收缩成针尖,上身本能后仰,然而根本来不及了,眼看着那点寒芒瞬间没入白己胸膛——
刹那间,寒刃撕裂空气的锐响中,其贴身穿着的金丝软甲在利刃撞击下瞬间凹陷,迸发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受甲衣阻挡,此击虽然没能尽根而入,那浸着寒芒的刀尖深深楔入皮肉,如毒蛇獠牙穿透坚韧的鳞片,秦仲渊脖颈暴起青筋,心脏如被重重一拳砸下。
几乎同时,他喉间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嘶吼,左手下意识挥出,掌风裹挟着十成功力拍向元霁月面门。
元霁月武功未复、收势不及,顿时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塔底石柱上,咳出的鲜血浸透衣襟,薄唇却勾起一抹冷戾的笑意。
他猛然擡头,如玉面罗刹,厉声喝道:“还等什么,动手!”
这一声响起,情势遽然发生意外——
秦仲渊还未回头,人群里约莫一半的黑袍人忽然解开面罩,举起兵刃对上身旁始料未及的同仁。还有小部分人以迅疾速度四散而开,很快就制住最近的玄宗护卫们,远处亦传来突兀惨叫声。
火光映照下,只见周遭骤成人间地狱,两方黑衣人厮杀混战,乍一看去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有人甩出锁链缠住同僚脖颈,有人以匕首偷袭旁人封喉,鲜血喷溅四洒,惨叫声混着骨骼碎裂声在塔内回荡。
这之中,最显眼的莫过于光着脑袋的绝尘,只见他丢开黑袍,露出一袭僧衣,竟是与慧宗之王绝心并肩同立,二人一句未发却行动默契,齐齐向着受伤的秦仲渊攻去。
耳边打杀声不绝,转眼间竟已攻守之形相异,饶是秦仲渊早就料到不会这么顺利,亦被这背叛的人数惊到,转眼间他竟成了落入下风的那个!
“好手段!”秦仲渊抹掉嘴角血渍,染血的手抽出腰间软剑,“短短一夜就被你联系了这么多人,师兄当真不愧是空梵的得力干将!”
“比不上师弟!”绝尘足尖点地,身形如鬼魅般欺近,指间数枚淬毒银针破空而出,“硬是把弑王罪名栽赃给贫僧!宗王到底是如何走火入魔,那枚赤莲符又是怎么来的,师弟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