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怒火

第212章怒火

白绢回来，已是酉时三刻。

赵清书见她神色凝重，不觉拧起眉头：“可是发生了什么？”

“二小姐，文竹死了。”白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歉声说道：“奴婢没能完成二小姐交代的事情，请二小姐责罚。”

赵清书腾然站起身，声音颤抖：“死了？在成亲的这天？”

文竹死在，本该是最幸福的这天？

“是的。”白绢很是惭愧地点头。

赵素画的狠心程度，一次次地超乎她的想象……赵清书慢慢地坐下，端过茶几上的茶盅，紧紧攥住，灼热的温度随着杯壁传到手心，她尽量平稳着声音，问道：“发生了什么？你全部告诉我。”

“本来一切如常的，闹完洞房后，所有人都在外边吃着东西。他们夫妻行亲密之事，奴婢不便偷听，便离得远了些。”白绢神色如常的说着，面上并无多余情绪：“突然间就从后边传来数声凄厉的尖叫，奴婢嗅到血腥味，当即冲进去躲在房梁之上，见文竹与新郎官已经躺在血泊中，没了气息，只有一个陌生的女子手持着染血菜刀，站在新房中，不断地凌虐着他们的尸体。奴婢担心惹事上身，就退出去混到人群中，不过片刻时间，再赶到新房时，那陌生的女子也已经死了。周围并无可疑之人出现，新郎的父母见到那女子，直喊‘冤孽’，双双晕倒过去。奴婢找人一打听，才知那陌生女子原与新郎有私情。”

赵清书的眉头皱得更紧，文竹嫁的是门房的侄子，只是普通人家，如果与其他女子有私情，为何不让新郎娶那女子为妻？文竹也是为婢之身，容颜一般，难道要比那女子更好吗？想着，便问出来。

“亲戚家的人都说那女子是弃妇，又品行不端，所以新郎的父母坚决不同意让她过门，她心生怨恨，一怒之下杀了文竹与新郎，而后自裁……可奴婢见那女子握着菜刀的姿势不对，神色间也有痛苦，她定是为他人所杀害！”

在瞬息间杀人，又能躲过众人的视线，不是会武功，就是混在人群里……赵清书再问道：“从新房里出来时，你在周围可遇到过什么人？”

白绢仔细思索一番，回道：“好像有看见三小姐身边一个叫晚霞的丫鬟。”

果真是她！赵素画何其残忍，对跟随十年的人毫不犹豫就痛下杀手……赵清书心里凉寒，面上也颇为感伤：“顺天府可有立案？”

“有，奴婢们被后来赶到的衙役们盘问了很长时间，可新房里没有留下任何证据，除了奴婢外无人见过晚霞，怕给二小姐惹上麻烦，奴婢只能说什么都不知道。”白绢满脸羞惭，诚恳地低下头：“请二小姐责罚。”

“文竹之死不能怪你，这是早就被谋划好的阴谋，我突然让你去观察，你无法阻止也是正常。今日不早，你回去歇着罢。”知道赵素画要动手，却没能阻止……她还是小看她了罢？心中五味杂陈，赵清书叹息。

白绢不说出实情是最正确的选择，她会武功，身上有秘密，当时又偷偷潜入了新房……怎么选择都是个大麻烦，还找不出证据证明凶手是谁，偷窥盯梢之事，当然承认不得。

她如此安慰着自己，但心中总不安稳。诚然文竹生前忠心赵素画，没少给她下绊子，可毕竟是从赵府出去的丫鬟，赵素画又搀和在其中，将一件混乱的事情搅和得更加杂乱，她难免膈应。

接下来几天，白绢时常会被顺天府的人传去问话，但那些衙役们未曾察觉到异常，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最后不了了之，以情杀定案。

赵清书一则想抓到赵素画的狐狸尾巴，二则想试探白绢与绿枝，便让她们两人在暗中查探证据，然一连数日，半点儿线索都找不到，无奈下只得放弃。

文竹下葬时，赵清书让环儿秤出十两银子给白绢，让她买些纸钱香烛烧到文竹的坟头，算是她最后一番心意。

继文竹之后，汤氏也跟着离世。她的死，早在意料之中，没能激起任何波澜，只是看着那些个原本服侍汤氏的丫鬟一个个被发卖出去，赵清书仍是有些唏嘘。

汤氏只走错一步，不止搭上自己的性命，还害了身边的人。那个与她有苟且关系的小厮，一问三不知，套不出任何消息来，最终被赵勤寻了差错赶出府上，从此再无消息。

想也知道，赵勤不可能让他活在世上，定然先汤氏一步去了那个世界。

八月，在阴雨中过去。

自从桑玉告知几位姨娘与赵白氏间在过去的纠葛，赵清书就一直在仔细提防着赵素画调查过去的事情，并做好一系列的铺垫，免得她争对赵白氏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