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愿意

第222章愿意

九王爷紧紧攥住手心，倚靠着身后的屋顶，仰首看天。新月如钩，满天繁星，朦胧的银纱洒下，照耀出几分圣洁的光芒。

苍凉的风缓缓扫过，浮动他身上的袍角，萧萧飒飒，冷意凛然。

这些年里承受的苦楚，让他习惯冷清，无论面对何样的事情，都能心如止水，唯独她……中秋节那日里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却遭到她毫无转圜地拒绝，而今，他做不到平静地与她面对面。

赵清书是不知九王爷就坐在她头顶上的，见上官夜沉默不语，她急不择言道：“九王爷还在生我气吗？是不是还在怪我那天说话……唔！”

这个笨蛋，那天的事情能随便告诉别人吗？九王爷气急败坏地从屋顶上跃下，抬手捂住赵清书的嘴，蛮横地制止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语，然后把她揽在怀中，掠身离开暖阁。

赵清书想要抬起头，九王爷狠狠将她摁在怀中，不让她动弹。夜里风凉，秋深寒重，她一直站在暖阁中等候，连杯热茶都没有喝到，身体正凉寒得紧，九王爷的身体很是温暖，融融温度透过衣衫传来，让她不由自主就生出两分依恋来。

“王爷要带我去哪儿？”感觉九王爷在踏风而行，耳边风声呼啸，赵清书闭着眼睛，惊疑地说道：“王爷，我有事情要求你。”

“唤我子吟。”九王爷猛地收拢手臂，用力地箍住她，一瞬后松开。

九王爷看似瘦弱，但力道毫不逊色于她，突然被勒紧，赵清书差点闭过气去，力气失了大半，软软趴在他怀中，再挣扎不得，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开口：“子吟。”

轻哼一声，九王爷就近飞入一座阁楼，慢慢地将赵清书放开，等她站稳，退后一步，扭开头问道：“你有什么事？”

终于自由，赵清书长吁出一口气，扶住胸口缓了缓气息，徐徐抬起头。九王爷寒着脸，微侧的容颜白皙如玉，眼帘处长长的睫毛颤如蝶翼轻展，微微覆下，遮住眼底浮动不止的流光，衬着满身清贵的气质，当真有如诗如画、美不胜收之感。

正要开口，神色忽地僵住，她所在的这个房间极尽奢华之能事，金光闪闪、富丽堂皇，竟是从前她嫁给九王爷做妾后，安排她居住的地方。

紫檀木镶珐琅的山水炕屏，鎏金牡丹长颈花瓶，白羽绣花开富贵图案的绡纱帐子，苍劲有力的大红色翡翠盆景……除了没有那些双喜字，一切布置装饰与从前她看到过的毫无区别。

顿时又惊又喜，瞪大眼睛看着四周，只觉不可思议。

九王爷悄然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很是欢喜地看着这个房间，清清冷冷地问道：“你很喜欢吗？”

这里，是她从前最后看到的地方，是她最后呆过的地方……那夜发生的事情，仿若走马灯，一幕幕地从她眼前闪过，心里泛起的是对周围环境的熟悉与彼时的惊慌无助。赵清书抿了唇，歪头想想，回道：“如果说，我曾经看到过这里，在梦中，你信吗？”

“曾经见过？”九王爷稍微惊讶，然后抑制不住地，黑曜石般的眸中浮现出欢喜，只是隔着层层坚冰，让人看不真切。

九王府是他居住的地方，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哪怕她只是梦到过这里，对他而言，无异于往嘴里塞了蜜糖，一直甜到心坎里。偏头，敛眸，点点脑袋，声音别扭：“我信。”

看看天色，还不算晚，想起桑玉说过只要今晚带着药引回去即可，赵清书忍不住绕着房间走了一圈，最后停在鎏金牡丹长颈花瓶旁边，蹲下身，抬手从花瓶上轻抚而过。

这个花瓶精致漂亮，雕工细巧，至少值百两银子，本在那夜被九王爷一掌挥破，碎裂成块块瓷片，但如今它仍完好无损地立在这里，清楚明白地提醒着她，不能再让过去重演！

“在你的梦里，也见过这个花瓶？”九王爷问道。

“见过。”赵清书点点头，忽而想起什么，眉目间变得温和，唇角微勾，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梦里边还有你。”

她梦到了他……甜蜜瞬间弥漫开，九王爷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变得飘忽起来，脚像是踩在云端般，找不到着力点。身体里的血气纷涌上脑海，脸颊有些发热，他忙低下头，低声斥骂道：“笨、笨蛋，你是猪吗？你从前没有见过我现在的模样，怎会梦到我？便是你……。”

意识到失言，九王爷急急收了声。

赵清书沉浸在回忆中，并未察觉九王爷的异常，只是不急不缓地说道：“梦里的你，不似现在这般没有情绪，你会怒、会笑，生气起来，就用内息毁了这个花瓶。当时我吓了一跳，跪下求你，但是你没有答应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