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踌躇

第223章踌躇

回到赵府，已近戌时。

借着夜色掩映，赵清书悄然回到后花园，将装着九王爷血液的瓷瓶交给桑玉。桑玉仔细地将她的神色打量一番，别有深意地笑笑，接过瓷瓶进入房间。

赵清书跟着走进去，追问道：“桑玉姐姐，可有其他人吃下糕点？”

桑玉摇头，淡笑道：“放心吧，除了那个叫做燕儿的丫鬟，再无人吃下那些糕点。”

太好了！长松一口气，赵清书顿时有些腿软。

“也幸亏你先遣人将糕点送来给我，我才能及时发现有毒。简羽与白绢阻止得也还算及时，冬雪与绿枝还没有来得及将糕点送出去，便都带了回来。我已经将全部的糕点都处理好，你不必再担心。”桑玉倒了杯热茶给她，眯着眼笑道：“歇口气罢。九王爷可有为难你？”

“并未为难。”赵清书将茶盏握在手里，紧紧地攥住：“桑玉姐姐，你见过九王爷吗？”

“自然……是没有见过的。”桑玉微微不自在，低着脑袋装作打量着面前绿油油的兰草，道：“九王爷身份尊贵，我哪里见得到？”

赵清书抿唇，稍微犹豫，猛然豁出去一般疾声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我总觉得九王爷与无思的性情有些相像。撇除容貌不论，九王爷比温家二公子更像是过去的无思。”

桑玉的手无意识地捏紧，几次张开嘴唇，又闭了回去，好一会儿才压制住情绪，柔声说道：“姑娘，你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相信自己的心？”

赵清书一愣，随即笑道：“不都是一样的吗？”

“姑娘真是笨蛋。”桑玉扶额叹息，咬唇又松开，终是忍不住提点道：“你的眼睛觉得温家二公子是小公子，但是你的心却告诉你，九王爷才是小公子，那么，你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相信自己的心？”

一语点醒梦中人！赵清书恍然醒悟，原来，饶是看到那支并蒂双莲玉钗，她心中仍是不愿意相信温茸是无思！

温茸残忍傲慢、连无辜小孩都能凶狠地伤害，怎会是无思？她一直在这样问自己，但是那支玉钗，又让她不得不信……于是时而肯定，时而摇摆，一直在犹豫。

恰好九王爷的气质、别扭、与眼睛，与无思是那么的相像，她彻底地迷糊。说起来，温茸的眼睛完好，为何要蒙住呢？九王爷，又为何会待她如此之好呢？

在中秋宴会上，九王爷与温茸分明水火不容，为什么温茸会告诉九王爷他们的过去呢？一头的雾水，思绪乱作麻，缺少最关键的东西，便理不透彻。

桑玉摇摇头，叹道：“姑娘，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何苦非要执着于过去？无论真正的小公子是谁，你看到的是九王爷与温家二公子，小公子是谁，当真那么重要吗？正如我们现在知道的，温家二公子是小公子，可他与郑家三小姐已有婚约，不是吗？”

赵清书垂首沉默，然后猛地抬头，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桑玉：“难道桑玉姐姐更加喜欢九王爷吗？”

“我的傻姑娘哎，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我是看得到的。”桑玉无奈，不再多说：“今日时辰不早，姑娘回去歇息吧。公子知道此事后，已经询问过安九，明日会来把结果告诉你的，今夜就好好休息。”

比起温茸，九王爷当真是待她极好的……赵清书心事重重地穿过后花园回到房间外，发现郑玉容的房里还亮着灯，有一个纤长的身影落在窗棱上，稍微犹豫，她抬手叩了叩门：“郑三小姐还没有歇下吗？”

红烛将门打开，瞪着眼看她：“小姐歇下与否，与你有何关系？也不知道那刺客何时来袭，睡下被杀了怎么办？”

赵清书绕过她走进房中，见郑玉容坐在窗边，面前搁着一个玉制棋盘，她一人分下两方，自己与自己对弈着。

低头一看，棋盘上展现出的是今天白日里郑玉容与赵素画所下的棋局，她像是在研究破解之法，眉头皱到一起，印下几道深深的痕迹。

她的认真好强，让赵清书心里五味杂陈，静立片刻，慢慢说道：“不会再有刺客来袭，郑三小姐安心睡吧！”

言罢，转身要离开。红烛侧身拦在她的面前，怒视着她，质问道：“你怎能未卜先知？莫非幕后主使者果真是你，今夜没有安排死士刺杀？还是故意降低我家小姐的警惕心，因为在睡梦中取我家小姐性命会更加容易？”

“红烛，莫要说胡话。”郑玉容轻声呵斥道：“赵二小姐不是幕后主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