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无情

第410章无情

随着这尖锐的声音消停，刺痛感很快消失不见。

谨慎地抬手用袖子挡住脸，赵清书慢慢睁开眼睛看向前面，在昏暗的光线里，她隐约看见充当马夫的于彦手持一柄短剑，正与握着一柄长剑的柳如怡对峙着。

顿时一惊。

“让开。”柳如怡冷冷地瞅住于彦，暗光中，她的眼神有如瞄准食物的猛兽，泛着点点寒芒：“不然我可要动真格了，万一伤着你，你可不能怪我！”

最后一句话，是冲着赵清书说。

虽然光线模糊，柳如怡投递过来的眼神，赵清书并不能瞧得真切，但是那种有若被针刺中的锋利感，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这让她瞬间明白，柳如怡是那种毫不留情就能杀人的冷酷之人。

怕于彦遇上危险，她正要出声制止，他却先一步开口，语气并不比柳如怡友善：“柳小姐尽管动手，敢对二小姐挥刀相向的人，即便您身份尊贵，我也绝不会对你留情！”

“这样啊，看来必须比试两下！”柳如怡用力地冷哼一声，眼神倏地半眯：“来，让我见识一下，生活在京城里的人有什么过人之处！”

话音未落，她已迅速地退后一步，然后手腕一翻，长剑带着一缕闪耀的银光划破天际，直逼向于彦的胸口。

“请二小姐退后些。”赵清书就在身后不远处，于彦没有避让半步，手中的短剑从斜侧里往上一挑，笔直地与长剑相撞，隐约似有细碎的光芒溅起，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知道自己帮不上忙，赵清书远远退开。

于彦立刻转守为攻，伸手一探，双手皆握住一柄短剑，身体如离弦之箭冲向柳如怡。周围的光景本就处在混混沌沌里，离得远些连身形都瞧不真切，只能看见一长一短两道流光，时而短兵相接，时而针锋相对，速度快得肉眼几乎分辨不清。

唯一庆幸的是，这周围较为僻静，既没有民居，更没有人经过，任是“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也不用担心会叨扰到他人。

“柳小姐，罢手吧，你特意要本王跟书儿来到这里，总不至于是为了杀戮吧？”蓦然传来清越动听的声音，昶歌背负着手，慢慢从另一边走过来，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站在赵清书的前方。

许是于彦撤了招式，刺耳的声音骤然停歇，短光隐没入黑暗中，再不可见。但长剑并没有停歇的打算，仍挟起一道冷冽的寒芒刺向某一处。

昶歌拧眉，飞速踩住脚边的一颗碎石子，狠然勾起往长剑的方向踢过去，只听得“嘭”地一声，长剑猛地一歪，刺入湖边一株柳树上。

“好深厚的内力。”感觉手腕一阵发麻，柳如怡转眸看着于彦笑道：“要是他也似王爷这般一出手就用上全力，我也不至于跟他纠缠这么久。”

“墨香，是你前段时间还在使用的名字。”昶歌慢条斯理地说着，语气波澜不兴，不含任何情绪：“本王倒是奇怪，为边境之地的人们所敬畏的‘鬼魅’，为何要不远千里来到京城？”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查出我的真实身份，不愧是‘冷面阎王’。”柳如怡毫不客气地针锋相对，声音里忽而带上莫名地兴奋感：“我要找的人，是你吗？”

“很遗憾，并不是本王。”昶歌不疾不徐地回答着，边抓住赵清书的手向前行：“这边有一个凉亭，有话到里边再说。”

“想不到被世人敬畏的‘冷面阎王’，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虽然维持着一定距离跟在他们身后，但柳如怡仍旧刻意地嘲讽。

“柳小姐曾名墨香，在边境之地一个专以杀人越货为目的的山寨长大，因其所到之处必然有人死去，故被世人称为“鬼魅”。”看见赵清书脸上的疑惑，昶歌柔声地解释：“前些时间，这个山寨遭逢巨变，虽然不知是何缘故，但是整个山寨里的六十九个人，在一夜之间死亡六十八个。”

唯一活下来的那个人人，当然是柳如怡。

这就等同于，那些抚养柳如怡长大的人，全部已经离世。想来，她心里应该很难过吧？赵清书带着犹疑回头，暗影中瞧不见她的表情，只能看见一双泛着冰冷光芒的眼睛，煞是无情，与白日里见过的脉脉含情相差极远。

虽然有些失礼，但她还是问道：“那，她是真正的柳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