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坚决

第408章坚决

赵清书觉得，世界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眼下这般，天昏地暗，没有一点光亮，而她迷失在其中，寻不到方向。

仿若身处绝境，前边是深渊，后面是悬崖，无论往哪儿走，都将是万劫不复。而脑袋上方，有一块巨石在迅速地往下掉落，她若站着不动，只会被砸成肉末。

该怎么做才好？她真的不够聪明，除了哭泣，再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书儿。”正在惶惑中，蓦然间有熟悉声音传来，她猛地惊醒过来。迷迷蒙蒙地抬眸，但是眼前仍是一片漆黑，像是要吞噬全部。然而，在这样的黑暗中，忽而有一只宽大修长的手，慢慢地向她伸过来。

“书儿，你的身边，还有我在。”清越好听的声音，带着醉人的温柔感，像是一根干净无垢的鸿羽，缓缓地抚过她心上。

“子吟。”她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到近乎无声，实在难以辨认。

但是昶歌却有听到，他抿唇柔和一笑，清俊的眉目如同春天里才湍湍流水，闪耀着柔和的光晕：“是我。”

“呜呜！”像是迷失方向的孩子遇见寻觅许久的家人，赵清书缓缓把手放入他的手心里，先前只是无声流泪，这会儿再抑制不住哭声，放肆嚎啕起来。

昶歌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顺势将她一拉，动作轻柔地把她揽入怀中，哪怕她哭得伤心欲绝，他也并不出言安慰，只是抬着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她伤心的理由只能猜测个大概，却不知道她哭泣的具体原因，他无从安抚，只能敞开自己的怀抱，让她安心地依靠。

见赵清书神色不对，急切跟进来的环儿只看见昶歌紧紧地抱住赵清书，两人的身体相挨，他伸着双腿坐在地上，她则跪坐在她怀里，姿势亲密而暧昧，环儿登时红了脸，不断在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昶歌抬眸瞧她，悄无声息地冲她挥挥手，示意她退出去。

环儿这才如梦初醒，忙不迭地小心翼翼离开。

悲恸地哭泣许久，赵清书终于逐渐平静下来，心里的悲痛随着眼泪流出，倒也不再那么难受。冰冷的身体被昶歌的温度感染，渐渐恢复知觉。

思绪复苏，心中想着她就这样哭了许久，还挺没用的，昶歌肯定正觉得莫名其妙呢……她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抬眸看向他，却见他迅速地别开脸，凤眸里似乎有些红肿。

顿时一愣，她倾身倚着他，惊疑地抬手摸向他的眼角，他想要闪躲，又害怕避让的动作过大会让她摔倒，只能由着她伸手从他眼角处拭过。

指腹传来一点异样的热度，赵清书垂眸，看着凝结在指尖上的一点晶莹，心中满满都是感动。他，是在为她落泪吗？

被柔软的情绪催使着，她于是不假思索地问道：“子吟，你是在为我哭吗？”

看着心上人声泪俱下，而自己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言语，他心中自然会觉得悲戚，然后被她的情绪感染，不觉就跟着红了眼眶……本来是这样，但昶歌素来是别扭而毒舌的性子，当即再次把脑袋一偏，梗着脖子说道：“这怎么可能？你笨得像猪一样，动不动就哭得鼻涕眼泪横流，谁会为你这样的傻子掉眼泪？”

满腔的感动被一盆冷水浇下，赵清书顿时涨红脸，哪怕明白他只是嘴上不留情，心中必然不是如此想法，仍旧用力地把他往后一推，不满地怒喝道：“明明就是在为我担心难过，为什么就不能承认呢？如果知道你在为我担心，我会很开心的。”

他没有躲闪，便被她推到在地上，而她的腰被他紧紧搂着，顺其自然地就随着倒下，然后压在他身上。

他下她上，姿态旖旎。

嘴唇嗫嚅几下，昶歌有些脸红，想到她刚才确实难过得像是被全天下遗弃，否认的话再也说不出口。顿了又顿，他终于别别扭扭地说道：“笨蛋，我是很担心你。谁让你本来就生得难看，哭起来丑兮兮，简直就不能入目。”

两句话说完，他的脸比她刚刚哭肿的眼睛还要红。

“嗯。”虽然他的话语仍是别扭中带着唾骂，但赵清书的心里依然像是燃烧起一个小火盆，蓦然间就有大片的温暖游走在四肢百骸。重重点头，她带着泪展露笑颜：“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