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沉睡

第422章沉睡

等到昶歌换下身上的喜服，再重新梳洗一番，两人便坐上入宫的马车。

这马车与寻常的不同，处处都透露着一股子奢华感，四角悬挂着大红色的丝绸，扎成花朵的形状，精美绝伦，格外的耀眼。虽然并不是晚上，但车帘子放下后，里边的光线并不明亮，好在两边的车壁上各有一个烛台，上边燃着喜庆的大红色蜡烛，烛火随着马车的晃动而摇曳着。

不知道是不是赵清书多虑，她总觉得光线中带着隐隐绰绰的暧昧感，让人喘息不过来。尤其自坐入车厢里边，昶歌的眼神就一直落在她身上不曾离开片刻，这让她很不自在。

忍耐片刻，实在心里觉得慎得慌，她抬眸故作凶狠地瞪住对面笑意融融的某人：“你总看着我做什么？莫非我脸上沾染着东西不成？”

“你的发髻。”昶歌稍稍站起身，探手在她脑袋上摸了摸，凤眸半眯，眸底泛着一片晶莹，嘴角高高扬起，笑得不加掩饰。

愉悦的心情，不容人错辨。

“嗯，是妇人髻。”自古流传下来的规矩，闺阁女子出嫁之后，必须将全部的头发挽成髻……她既然已经嫁给他为妃，自然要将三千发丝全部盘起来。

可这点儿小事就高兴成这样，还真是够孩子气！懒懒地瞪他一眼，赵清书故意偏开脑袋，垂下视线。

“真丑！”轻轻吐出两个字，昶歌重新坐好，看见她立刻恼羞成怒地瞪视过来，他的嘴角愈发翘起：“在院子里开放的夕颜花，都比你要好看些。”

“我确实不够漂亮。”饶是知道他素来性子别扭，在大多时候嘴上说出来的话并非是心中所想，赵清书依然忍不住气哼哼地回嘴：“哪里比得上你后院里的那些姬妾？且不说别人，便是那个姬鸯都十足的妩媚，身姿柔软的怕是连三月里的杨柳都比不上吧？”

本是气话，但是不知为何，心中蓦然涌入一股酸意，让她的声音变了腔调，愤慨激昂，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清亮。声音消落后，她微微一怔，立刻意识到这般醋劲大发，已是犯下妒忌之失，忙不迭地改口：“我是说，我知道貌不如人，连你后院里的那些姬妾都……。”

本想自嘲，但是昶歌忽地沉下脸，倾身靠近她面前，直接拿嘴堵住她的声音。

赵清书吃惊地瞪大眼睛，但是昶歌揽住她不放，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霸道地探入她的口腔之中，卷起一阵狂风暴雨般的亲昵。

“书儿，谁都比不上你！”肆意惩罚一番，再放开她时，昶歌板着脸说道：“你不用跟任何人去比，美也好丑也罢，都是我唯一的妻！”

唯一的妻……倏忽间就有暖意在身体里弥散开，赵清书故意哼哼鼻子，没好气地回道：“情人眼里出西施，为什么你就不能坦白地夸我漂亮？”

“你跟漂亮，相差甚远。”刻意停顿一下，昶歌轻声说道：“饶使你是我的妻，我也不能昧着心说谎话。”

“你别跟我说话。”实在觉得脸上无光，赵清书当即用行动来表示自己的愤怒，用力地把脑袋偏向一边，再不瞧他一眼。

昶歌在哄她与不哄她之间踟蹰一会儿，觉得她鼓着脸颊的模样实在可爱，索性就放任她不理，任由她独自生闷气，他只悄悄偷着乐。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即将在不久之后，对这个决定悔恨千万遍。如果他能够早些知道，在漫长的一段时间里与她说话将再得不到回应，便是要放下全部一切来哄得她开心又如何？便是抛弃全部尊严、骄傲与自尊来换取她一个笑容，又如何？

他一遍遍地思索这些问题，但答案无一例外，只要她能开心，无论要付出什么他都愿意。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眼下的他，只暗想着难得见她气闷，反正她已嫁入九王府，以后相处的时间还有很长很长，过会儿再哄哄就好……于是干脆地放置不理，相对沉默着坐在马车中，直到马车驶入皇宫。

正因着他的不理，本只是气闷的心情，直接升华成愤怨，在马车停下来的时候，赵清书丢下他撩起车帘子就走了下去。

“九王爷、九王妃万安。”早早就守候在外边的宫人恭恭敬敬地跪下行了个大礼，然后有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宫女上前一步，微微欠着身子说道：“皇上在御书房里边等着您们，请随奴婢来！”

本想抬脚就走，但是这里是皇宫，规矩大过天，赵清书不得不稍微落后一点儿，行在昶歌身后。

“书儿。”见她表情不善，昶歌有心取笑道：“父皇是个精明的人，你若是摆出这样的表情，他怕是会瞧出端倪来！今儿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快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