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伪装

第404章伪装

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得花厅里的众人几乎把下巴摔在地上。

便是正在离开的赵清书都不免脚下一顿，奈何眼下这局势，她是彻头彻尾地外人，留下来只会招来他们的厌弃，她也没有武功，无法潜藏在暗处偷听。迅速在心里衡量一番，她仍是脚步不停地走远。

“这……。”留在原地的刘慕言被吓得三魂失了两魄，白净的面容里有难以被掩盖的诧异，定眸看着正竭力掩饰着害羞的柳如怡，他颇有些说不出话来。

生平第一次遇见如此直白勇敢的女子，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便有几分为难显露出来。

柳如怡是个聪慧的女子，把他流露出来的情绪看得清楚，便低声问道：“莫非刘大人有心上人？”

提及心上人，刘慕言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张娟秀的脸蛋，眸底闪过几丝温柔。虽然他很快就收拾好情绪，那温柔的眼神如同梦中幻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但是又怎瞒得过正紧紧盯住他不放的柳如怡？她心中了然，正待开口寻个阶梯让两人走下，却听到他回答道：“柳小姐多虑，并非是如此，我的心中……没有其他人存在。”

他并没有撒谎，那个自小就相识的女孩儿，早已随着血液融入他的身体里，变成他灵魂组成的一部分，抽不出去分离不开。再者，她是他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绝非是其他人！

“当真？”虽然不明白他为何要撒谎，但是柳如怡并未戳破他，只是状似欢喜地惊呼一声，然后故意扭扭捏捏地道：“刘大人，您觉得我怎么样？能成为您的妻子吗？”

这话真正是大胆，但是她说的利落，连一丝的停顿都没有。

“这……。”刘慕言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并非有心要欺骗她，只是玉儿嘱咐过，无论花费多少代价都要取得安国公府的支持。柳如怡能“倾心”于他，自然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可是此生除玉儿外，他不愿也不会娶任何女人为妻。

“怡姐儿，报答的方式有很多种，你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地决定下自己的终身大事？”这边正为难着，那边夏氏的心中愈发不快，出声打破沉默后，她转眸看向柳如怡。这一看，才发觉她根本就不搭理自己，只用灼热的眼神看着刘慕言，心中顿时溢出一大片酸楚。

曾以为已经彻底失去的女儿，好不容易回到身边，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跟女儿好好说上两句话，就要看着她成为别人的媳妇，怎么能甘心？诚然女儿而今的年纪不小，按照惯例来说早该出嫁，但是她怎能答应？

本想要继续出言反对，但是想到女儿刚刚回来，她们之间还有着很深的隔阂，绝不能在最开始就把关系闹得僵硬，于是夏氏抿唇，只狠狠地拧眉瞪向刘慕言。

只要他能拒绝，那么便不存在其他问题……夏氏如此想着。

“柳小姐，这件事情可否容我考虑几天？”哪成想刘慕言柔柔地一笑，左脸颊凹出一个浅浅的酒窝，风度翩翩地模样，格外炫目。

“最迟，请在三天后回答我。”柳如怡轻轻地抿唇，眼神平静无波，像是蕴含着最为幽深的波涛，又像是空无一物，复杂中带着难以言喻的纯真，莫名的吸引人的视线。

“好。”刘慕言毫无迟疑地点头答应，眸光中带着刻意的温柔。

亏得他跟赵素画在一起很长很长的时间，能够看透一个人在伪装自己的真实情绪之时，会用上什么样的眼神。面前的这个柳如怡，分明一直在刻意地伪装着真实心思，哪怕她伪装得真正是纯洁无辜的模样，但是从她眼底偶然闪现出来的幽暗之色，让人无法不起疑心。

能把表情伪装成似真似假、似是而非的模样，就连他都无从分辨出她的真实情绪，这个柳如怡着实不简单。不过，既然柳如怡是聪明人，自不会做糊涂事，可她提出以身相许，又是为何？莫非，她发现了什么端倪？刘慕言暗暗在心里揣测着，不免想到另一件事情，心中便提起两分警惕。

“怡姐儿。”眼看着他们擅自约定好期限，夏氏这下是真正的着急起来，急急拉住柳如怡的手，软声劝慰道：“你可别糊涂，即便他救你性命，于我们有恩，但是能够还清恩情的办法有很多，你何必要搭上自己？仅仅一面之缘，脾气品性不明，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不懂他是谁家的公子，区区一个指挥使，怎配不上你的身份？还有，你刚才也有听见赵二小姐的语气，她分明就不喜这刘姓大人，你听娘的话，快快收回刚才的话语，过后娘一定会帮你好好感谢他的。”

夏氏刻意压低声音，自以为她是在用仅仅柳如怡能听到的声音叙说，于是有些肆无忌惮地诋毁刘慕言。熟不知，习武之人的耳力要高于常人，刘慕言把她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当然，他刻意表现出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甚至在柳如怡朝他看过来时，还回她一个和煦的笑容。

“可是我喜欢他。”柳如怡轻声，但坚定地回答道：“我的养父母曾告诉过我，在人的一生中，能遇上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所以一旦遇上心动的对象，一定要主动开口，不能白白错过。”

夏氏还想说什么，她微拧眉头，颇有些不耐地说道：“况且，我常年生活在乡野中，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不懂什么叫做身份！”

嘴唇几度嗫嚅，夏氏终是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话语在舌尖打转儿，却再也吐不出去。她说得没错，当初是自己不小心让她沦落在外，错过这么些年，还有什么权利对她横加指责？

怕惹得她不痛快，夏氏没有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