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联手

第377章联手

夜色正浓。

风拂过耳畔，呼啦啦的乱响一通，再快速地撤身离开，不留一丝踪影。浓烈厚重的铁锈味萦绕不散，把缭绕在水榭周围的淡雅香味驱赶得一丝不剩，气氛诡异的僵持着。

精巧绝伦的水榭中，林常畏畏缩缩地跪在昶安的脚边，不说话不求饶，静静地跪着，却眼含泪水，满脸凄绝。几个拎着灯笼的禁卫站在旁边，有两个人的胸前糊着一大滩血渍，不住往下晕染。

方才见到的人俱在，唯独那个身中催情药，意识迷蒙的宫女不见踪迹。不用多加思考，这些血迹的主人一眼便明。那个宫女，多数是已死去罢？

从岸上通向水榭只有白玉石桥一条路，石桥上干干净净、纤尘不染，那么……赵清书凝着视线，沿着血迹偏移，看见窗边有大量的鲜红色。她一个哆嗦，快步走过去，踩着鲜艳的血迹趴在窗户上，见湖面上有一圈圈异常的波纹散开。

深不见底的湖水，确实是藏匿尸体的好地方！

身体瞬间脱力，沿着墙壁慢慢坐在地上，地上的鲜血瞬间沾染上她的衣裳，把素雅的云裳染成晚霞一般的色彩。恍惚间，似有水波荡漾的声音传入耳中。

宫女的死早在意料之中，她自然不会同情，只是心中到底苍凉。许是感慨，许是伤口太痛，她一时提不起精神来。

“你是……，”看着一身灰尘、脏污、狼狈的赵清书，昶安一时不敢辨认，直至在她布满污渍，快要辨不出原貌的脸上瞧见那朵独一无二、含苞欲放的紫色睡火莲，才犹疑道：“你是赵二小姐？”

“回十皇子的话，她正是赵家的二小姐。”见赵清书久久不答话，而昶安的脸色愈发冷沉，有禁卫识趣地回答道。

冷冷横一眼那个禁卫，昶安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清书依旧没有回答，连眼神都未曾抬起，忽视他的意味格外明显。一时间空气凝滞，只有冷呼呼地晚风轻拂，却吹不散血腥气与停滞的气氛。

“你杀了那个宫女？”好一会儿赵清书才慢慢站起身，无视满身的狼藉，只冷冷地抬眸看着昶安，声音比夜色还要凉薄两分：“真是愚蠢，她可是重要的证人，杀了她就要少一个证据！”

“什么证据？”昶安凝眉问着，面容端肃，声音冷静，一反素日里的谨慎慌张：“你要证明什么？”

“十皇子，我们暂时联手吧！”刚才枯坐着不动，赵清书并没有放任自己呆滞沉沦，而是反反复复地思考着最好的办法：“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而现在有个打倒她的绝佳机会，你要不要暂时与我联手？”

多一个同伙，少一个敌人，胜算会加大，何乐而不为？

“赵二小姐想表述什么意思，说清楚些！”昶安眼神微闪，眸光晶亮如辰，然后迅速归于沉寂。

赵清书正仔细打量着昶安的神色，故而把他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得分明，见他轻易就控制住情绪，不由得想起昶歌说过他老谋深算、心机深沉。他分明已懂得她话语里的意思，却仍旧装傻充愣，顿觉深以为然。

与他打交道的机会不多，但是前后印象天差地别，足可证明此人远非表面看起来简单。

“十皇子，让他们出去，我们独自来谈谈！”赵清书偏眸看向禁卫与被禁卫抓住的两个宫女以及林常，冷声道：“让你的人看住他们，别让他们有机会逃跑、自杀，他们相当重要！”

诚然男女有别，但是眼下顾不得，有些话并非能让手下们听去，他们只需服从命令即可。

“照做！”稍作犹豫，见她满脸郑重，昶安漠然吐出两个字，挥手让禁卫们褪下。

“十皇子，此举不妥！”那个穿着深蓝色素面杭绸袍子的中年男子显然是谋士，在昶安声音消落后，他立刻阻拦：“二小姐乃是闺阁小姐，与您独自在此处逗留，是万万使不得啊！”

昶安头也没回，只冷冷命令道：“下去。”声音里满是肃杀的意味。

中年男子一惊，恭身应了声“是”，斜眼瞪向赵清书，却终是无奈退下。一阵悉悉索索的衣裳摩擦声后，禁卫们迅速离开水榭，通过白玉石桥站在湖岸边观望着。

灯笼留下一半来，静静地被搁在地上，摇摇曳曳的各自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朦胧的灯火汇聚在一起，视线倒也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