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证据

第378章证据

这夜，注定多人无眠。

尤其，当昶安带着满身血渍的赵清书堂而皇之地穿过内宫，径直来到御书房外时，不知有多少善于察言观色的宫人预知到暴风雨的来临。

此时将近戌时末，皇帝未曾歇下，仍旧在御书房里边处理着繁重的公务。有聪明伶俐的宫人得到消息，早早进来通报，饶是皇帝向来都喜怒不形于色，听完宫人的叙述后，端严的脸上都不免生出几分错愕。然后，眼底掠过厚重的阴鸷。

他素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数个念头掠过脑海，联系起最近发生过的几件事情，已能把他们的来意及目的揣摩个大概。

“去请个御医来。”淡漠地挥手让宫人退下，皇帝执起朱笔，继续埋头批阅奏折。

只是朱笔被提起，久久悬着没有落下，宫人静声屏气，一时间满室寂静，只有火苗在跳跃时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不知过去多久，外边传来喧闹的响动。听得“啪”的一声重响，朱笔被狠狠拍打在桌案之上，在御案边伺候的宫人纷纷跪下，噤若寒蝉。

“都出去。”皇帝眼不见心为净，冷声命令御书房里的宫人全部退出去。

听出皇帝语气中的不耐，众宫人连起身都不敢，膝行着退到门边才站起来，弯身退出去，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皇上，十皇子与……，”少顷，有宫人前来禀告，不敢抬头看皇帝的表情，只感受到从上方散发出来的强烈郁气，声音便变得哆哆嗦嗦：“十皇子与礼部尚书府赵家的二小姐有要事求见，正在外边等候。”

“传！”不知道有多少太监宫婢把他们前来的行迹看在眼里，尤其赵清书是他未来的儿媳，全身染血分明是受到冤屈，他怎能避而不见？只是身为九五之尊的他难得被逼迫，语气自然就冷沉到极点。

“喏。”宫人颤颤巍巍地走出去，行出好远才喘过气。往外走出几步，看着站在夜色下静然不动的昶安与赵清书，他脸上的惶恐愈深，快步行到昶安面前，小声道：“十皇子，圣上心情不佳，您进去后可得小心些。”

“多谢公公提点。”昶安轻声回应，在宫人面前，他已扮作往常的胆小怯懦模样，饶是身后有心腹跟着，还是亲自塞了个荷包到宫人手里边。

“应当的，十皇子不必放在心上。”宫人皮笑肉不笑的说着，反手就把手心里的荷包收入长袖之中，动作熟练利落。“圣上正在里边等着，快些进去吧，奴才便先告退。”

说着，退后一步，对着昶安与赵清书同时欠身。

昶安回眸看向身边稍微落后于他的赵清书。

赵清书在一边看着，脸上的表情愈冷，这些个宫人都是人精，做着阳奉阴违的事情还能各不得罪，怎是一个精明了得？她抬眸迎上昶安的视线，见周围不断有宫人来往，不得不压低声音：“我们进去！”

被他们逼迫着行动，圣上的心情怎会愉快？只怕在见过他们之后，圣上的心情用非常糟糕四个字都难以形容！

昶安点点头，迈步走向御书房，自然有宫人过来引路。

御书房是历任皇帝读书藏书之所，自是飞阁流丹，碧瓦朱檐，神工天巧，非精致绝伦所能形容的华美。兼之现任国君喜静，时常在此批阅奏折，各园艺师们为讨国君欢喜，更是把各种奇花异草、嶙峋怪石等搬来精心摆置，随意瞧上一眼便觉美轮美奂，几乎错不开眼神。

暗自环视一番，感觉周遭有不少视线落在身上，赵清书不敢再多看，敛起眉目，静然地跟在昶安身后半步外。宫人把他们引入偏殿里，金碧辉映的光彩迎面扑来，看到昶安掀起袍子半跪下，她忙跟着跪下。

“儿臣拜见父皇！”

她忙跟着弯身：“臣女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何事来访？”皇帝并未让他们起身，只状似漫不经心地询问道。

“父皇！”昶安的声音并不大，低低哑哑的，像是被人掐住喉咙，难以彻底放开：“父皇，儿臣有一事必须请您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