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德妃

第385章德妃

赵清书顿足回眸，看见德妃娘娘袅袅娜娜地穿过夜色，分花拂柳而来。顿时敛眉，盈盈欠身施礼：“娘娘。”

“可是发生什么事？”德妃只带着两个宫女，穿在身上的衣裳也不华贵，但是周身萦绕的气度让她看起来格外傲然。仅仅是随意一瞥，木贵人便惶然地低下脑袋。

“娘娘这是要去哪儿？”用眼神制止春莲开口，赵清书淡淡一笑，不动声色地挪转话题：“瞅眼下这时辰，您怕是不便多做耽搁。”

言下之意，是让德妃不必搭理她的噪杂事情。

德妃是个聪明人，怎会不懂她意思，却没有随她的意，垂眼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个宫女，声音凉如夜色：“是怎么回事？”

“姐姐，是妾身的宫女不小心冲撞了二小姐，待回宫妾身会好好教训她。”面对德妃分明的指责，木贵人底气全无，只能颤颤巍巍地小声回答。

“冲撞？”德妃的眼神往赵清书身上转悠一圈，显然是看见她身上的血污与狼藉，嘴角轻抿：“这大夜深的，妹妹不在自己宫里好生歇着，特意跑出来冲撞人，倒是真让我意外呐！”

木贵人言说是宫女的过失，但德妃分明把过错往木贵人身上扣，有意无意都在指责木贵人不够安份。

低下眼眸，木贵人面对德妃咄咄逼人的责问，无言以答。虽是宫女误认赵清书的身份，盛气凌人地多加苛责，但是她一直冷眼旁观，无疑有推波助澜之嫌。

“娘娘，我没事。”赵清书想息事宁人，她心中早憋出一肚子怒火，却与木贵人等无关，实在没道理拿她们泄愤。尤其纵然木贵人有不妥当之处，然她是皇帝的女人，而她是晚辈，多忍让些总归是没错。

于是抿唇浅浅一笑：“娘娘，贵人实属无心，这宫女也跪在地上道过歉，我已经释然。”虽然笑容未达眼底，但是表情并无不虞。

“这是你脾气好，换了旁人还能大度不成？”德妃冷哼一声，语气中丝毫都没有放过木贵人的打算，冷眼横过去：“莫要仗着有几分得宠就不知天高地厚，行走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胡乱掺和小心把命搭上！就你那点儿斤两还想看人热闹，有这么容易吗？若被殃及，只怕要尸骨无存！”

木贵人的表情大变，满脸都是心思被看透的尴尬与惶恐，僵硬着手脚像是不知该往哪儿摆放，然后木木地退后一步：“妾身谢姐姐教诲，妾身这就回宫去。”

疑惑一瞬，赵清书忽而意识到无论是这木贵人，还是德妃娘娘，莫非都是听闻到风声，想要前去皇后娘娘处瞅热闹不成？

心境顿时变得复杂。

“等等。”见木贵人转身要走，德妃轻启朱唇：“妹妹，宫中规矩森严，无视宵禁，夜半三更出来肆意乱走，该得到怎样的责罚？”

眼神是看着跪在地上，听了她的话后身体开始摇摇欲坠的宫女，但该责罚的人却不知道是谁。是宫女，还是木贵人？

“姐姐的意思，妾身明白，妾身定会好好反省。至于这个贱婢，妾身不会再留在身边，请姐姐放心。”能坐到贵人的位置，木贵人也不是个糊涂人，狠狠一咬牙，如德妃所愿，爽利地认下过错。只是身体摇得比地上的宫女还要厉害，眉目间的血气褪得干干净净，却没敢露出一分不满，诚惶诚恐地冲着赵清书一欠身，踉跄着脚步离开。

木贵人一走，服侍她的人自然跟上，明明灭灭的灯火渐渐远去，恍惚间光线便黯然许多，浓夜不散。

“娘娘，您何必要这样？”低低地询问一句，赵清书有些无奈，更多的是不解。

她心中确实不痛快，但多半是皇后娘娘所逼迫，实在与木贵人没有多大的关联，本来只想随便扳回颜面即作罢，但是德妃却为她直言不讳地打压木贵人……这让她很是疑惑。于公，她与德妃并无交情，顶多与叶露白私交甚密，但是德妃是什么人？何必要理会她们小女儿间的关系？于私，德妃与贤妃素来不和，她是贤妃的侄女，将来更是会嫁给昶歌为妃，算是属于敌对阵营，怎么都没有相助她的理由吧？

德妃并未说话，只是抬眸看向春莲，眼底略有戒备。

“你去前边等我。”赵清书便对春莲说道。

春莲并非不识趣，拎着灯笼默默走开。

“笨丫头。”等春莲走远，德妃软下表情，看着赵清书的眼神里微微带着些许柔和，神色像是长辈看待晚辈的慈爱：“宫里多是非，尤其这里人来人往，可不是个私密地方，今日发生的事情明日就会传遍每个角落，你将来要嫁入皇家，名字要被记入玉蝶，这‘易欺’的名声被传出去，将来你还如何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