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惶恐

第383章惶恐

贤妃的声音柔婉，像是三月里随着春风飘摇的杨柳拂过水面，有淡淡的涟漪泛起，不浓不重，却让人心中绵软。

皇帝徐徐抬眸，用颇为凉淡的眼神掠过身前几人身上，把几人的姿态看清楚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朕已经遣宫人去把皇后请来对质，你们想要公道，朕总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话语落，他偏眸看向身边的贤妃。

“臣妾先谢过皇上。”贤妃稍稍欠身行礼：“不过，姐姐的宫殿离御书房不远，怎么臣妾到此处多时，却仍旧没有见到姐姐？”

话到此处，赵清书亦隐隐觉得不妥。

从皇帝吩咐宫人去请皇后过来，已经过去近半个时辰，饶是皇宫浩荡宽敞，按理说到此时也该能回来……莫不是有变故不成？或许，皇后有心避而不见？

正在想着，听得外边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很快有宫人战战兢兢地跑进来，带着一脸的苍白跪在地上，黯然唤道：“皇上。”声音极为哆嗦。

“说！”皇帝发出极为简短的命令，但语气很是不善。

感受到压力，宫人几乎把脑袋埋到地上，困难地吞咽一口口水，惶恐难安地说道：“皇上，徐公公已经找到，不过，不过……他已经死了！”

竟果真被灭了口！赵清书冷笑，感觉到一股凉意掠过身体，她狠狠闭上眼睛。预料之中的答案，并无丝毫意外……连亲生儿子都能杀害的人，如何会放过他人？

“死了？”皇帝松开贤妃，不由自主地往前行上一步，声音骤然冷却，似凝结着冰霜，冰冻三尺：“怎么死的？”

贤妃并无嗔怪，识趣地站到一边，不言不语，但是揶揄的眼神总有意无意地落向赵清书所在的方向。

赵清书果断地无视。

“徐公公是落入湖水中，淹……淹死的！”宫人的身体抖如筛糠，显得极为惊恐：“等奴才们找到他时，他已经……不在世！”

“尸体呢？”皇帝黝黑的眸底闪过几分旁人无法察觉的疲惫，见宫人支支吾吾，似有话要说又不敢说，于是拧起眉头冷喝：“把话说完！”

“徐公公的尸体在外边，被湖水浸泡过后变了模样，不敢抬上来污了皇上您的眼。”被皇帝厉喝一声，宫人说话的语气瞬间利索，边抬起一直紧紧攥在手心里的东西：“这是在徐公公身上发现的东西！许是他临去前正好拿着，一直被握在他的手心里。”

皇帝的眼睛陡然收缩。

那是一块用绯玉精心雕成的腰牌，与赵清书之前从那两个宫女身上搜来的一模一样，显然……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身上所有！

徐公公的死因，已无需任何言语！

“皇后呢？”皇帝加重语气，声音里有难掩的怒火：“皇后还没有过来吗？”

“回皇上的话，已经前去传唤，但是不曾有人前来！”宫人颤栗着回道。

“她好大的胆子！”皇帝怒火中烧，抬手抄起茶几上的茶盏，用力投掷在地上，随着“哐当”的碎瓷声，他大声冷喝道：“再遣人去传，她若是不从，就用绳子把她绑过来！”

“是！”宫人害怕得发抖，惊怖地膝行着退出去。

偏殿里再次恢复成一片死寂，饶是有好几个人在，但是连呼吸声都难以听闻。

气氛僵持的诡异。

一片沉寂中，谁也没有想到周泉会突然发难，分明被废了武功，只能无力地趴在地上匍匐着的他，趁着众人怔愣间，霍然推开在身边钳制着的两个太监，满脸狂暴地扑向赵清书。

他手中握着一支束发的玉簪，簪尾锋利，正对着赵清书的眉心。饶是内息全无，但是昔日的招式深刻在他脑海里，故而出手便是致命招，快、准、猛、狠，让人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