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冤屈

第373章冤屈

“姑娘，对不起。”避开赵清书的注视，桑玉把身姿放得很低，却不曾打算妥协：“无论我欺骗的是谁，我都不打算放弃。您会怨怼我吗？”

她素来是一个硬气的人，认死理，不知变通，这次下定决心要嫁给简羽，自然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更改。只是觉得心中有愧，抬眸偷看赵清书的眼神里盈满了透亮的泪花。

不担心简羽发怒，反害怕自己要责怪……她的决意，赵清书已足够明白。哪怕事后要被简羽谴责斥骂，眼下她只想嫁他为妻吧？

“姑娘。”桑玉再次软声呼唤着。

轻叹一声，赵清书缓和眉眼不再追问，弯身慢慢把手中艳红的嫁衣铺展开：“喜堂、新房都已布置好，桑玉姐姐，你可有准备好在今日嫁给简羽哥哥？”

她的表情转换明显，桑玉看得分明，顿时长吁口气，脸上的哀凉褪去几分，垂下眼眸看向精美细腻的红色嫁衣，顿时一怔。

温和的阳光泼洒而入，如水银般洒落在金线上，流光溢彩，绚丽夺目，精美细腻的让人错不开视线。她抬手缓缓从衣裳上摸过，嘴角微弯，眉目间却有些恍惚，良久才问道：“姑娘，他怎么回答您？”

看似不经意的语气，实则暗藏紧张。

“桑玉姐姐，简羽哥哥即将成为你的夫君，你没有表明心迹的决心，难道连问清他心意的勇气都没有吗？”颇不赞成地拧眉反问，见她神色落寞，赵清书无奈转移话题：“饶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说成亲就成亲，也太过随便。且不说交换庚帖、下定、迎娶之事，都不知今天是否是吉日，全福嬷嬷、司仪也没有，更没有摆宴席邀请客人，非得要这样急切吗？什么都没有，你岂不会委屈？”

“姑娘，我不委屈。”桑玉摇头，低声回道：“我跟他都没有亲人在世，最重要的人就是你们。我们成亲，只要有你们的见证就好，别人来不来无所谓！只是王爷无法前来……待到王爷从宗人府出来，我会去向他赔罪。”

“他不会介意，你们能幸福就好！”提起昶歌，赵清书的心微微一缩，随即强笑道：“如果你是想讨要双份贺礼，那可万万不成，诚然九王府家大业大，可经不得挥霍，你不能动歪心思。我会送一份重礼给你，双份未免太贪心！”

知道她在逗弄自己，桑玉极为配合的“扑哧”一声，含泪轻笑。

“我来帮你换上嫁衣！描眉画唇得让环儿来，我技艺不精！”边说着，赵清书边仔细轻柔地慢慢把嫁衣穿在桑玉身上。待到整理妥当，转身把铜镜塞到她手里：“看看喜欢吗？”

精美的绣花红袍，雅致的霞帔，飘逸的“定手银”，衬着曼妙的身姿，端是千娇百媚。桑玉娇羞一笑，哽咽着点头：“喜欢。”

“很漂亮。”赵清书由衷地赞美，心中却微酸。闺阁女子出嫁从来都是一件喜庆的事情，但是看着呆在自己身边的人站到别人身侧，个中酸楚唯有自己能够明白。

桑玉的脸愈红，娇如三月里烂漫的花儿。

在一系列的准备后，许宅里焕然一新，双喜字四处张贴，崭新的红灯笼随风飘摇，红情绿意，喜气洋洋。时间太短，准备得很是仓促，一时找不到其他人，索性自给自足，让闻讯赶来的许静诗担任全福人，许时冉担任司仪，其余人站在喜堂两侧观礼。

经过极其简单的拜堂仪式，众人簇拥着桑玉与简羽进入新房里。桑玉受着伤，大家识趣地没有闹洞房，齐齐要从新房中退出。

简羽蓦然凑到赵清书面前说道：“姑娘，昨夜里白绢让我代她问你一句话：‘您还在膈应着吗？’”声音不大，却能够让桑玉听得清楚明白，她扭扭身子，颇不自在地低下脑袋。

原来昨晚上他们是因为她说悄声话，结果让桑玉误会……赵清书怔住，一时间心绪复杂到无以复加。

“姑娘，白绢不敢亲自问你，桑玉又是个暴脾气，只能拜托我问你。”见她不说话，简羽再问道：“您还在为尹颂与绿枝的事情介怀吗？”

“我已不介意。”勉强一笑，赵清书退向门口：“我知道白绢的心思。昨晚上她还因我受伤，我很感激她，等她伤好，如果她愿意继续呆在我身边，我会亲自去九王府接她。这会儿你们不要在意其他事情，我走了！”

边说着边掩上房门，新房里朦胧暧昧的烛光便被木质雕花的门阻断。

“丫头别担心，简羽有分寸。”见赵清书面色郁郁，且一步三回头，许时冉轻浮地笑说着：“他们这样也好，既然互相有意，无论用什么方式作为靠近彼此的手段，总归不会再错过。磕磕碰碰也好，吵吵闹闹也罢，总归会是一辈子，你尽可以安心。”

“即便掺杂谎言？”赵清书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