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等待

第372章等待

简羽并没有走出很远。

无故被桑玉赶出来，并勒令不许靠近，他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害怕惹她生气，更加担心她有事没人照顾，于是刻意挑了个不近不远的地方，忧心忡忡地遥遥眺望她的所在。

远远看见赵清书走过来，记起昨晚上被白绢郑重拜托的事情，本想现身打个招呼，又恐被桑玉瞧见自己，稍微一犹豫，赵清书已推门进入房间。

桑玉身边离不得人照顾，错过这次机会，下次不知何时才能把话递给赵清书吧？正兀自懊恼着，眼角余光瞥见赵清书重新走出来，他忙低低地唤道：“姑娘，我有话想跟你说！”

循着声音抬眸，赵清书看见穿着黑色劲装的简羽站在一株姿态优美的垂柳间，眼圈儿不觉泛红：“简羽哥哥！我也有话要跟你说，是关于桑玉姐姐！”

“她怎么样？”心中一紧，简羽急声问道：“莫非是她身体不好？伤口裂了？还是吐逆？”边问着，边要大步走向房间。

“不是的，简羽哥哥你别走，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停在距他三步远的地方挡住去路，赵清书狠狠地抿住嘴唇，好不容易才遏制住颤抖的身体，哑声问道：“简羽哥哥，你今年已二十八岁，可曾打算娶妻？”

这问题太过突然，简羽愣愣地看着她，彻底呆怔住。好半晌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于是脸上的皮肤渐渐变红。

赵清书固执地看住他，静然等待回答。

“我，我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简羽嗫嚅着回答，眼神闪躲，表情怪异，看起来很像是心虚。

容不得他退缩，赵清书再问道：“那你可有心上人？”

心上人？几乎红到耳根，简羽想要后退，奈何背脊抵着树干，无处可逃，他别开视线，轻声道：“姑娘怎会突然想知道这些？”

“你回答我！”赵清书不耐地拧眉，见简羽仍是满脸懵懂，索性直言道：“简羽哥哥，你娶桑玉姐姐为妻可好？”

“哎？”简羽彻底惊住。

眼泪刷地从眼眶里滚落，赵清书边啜泣着边说道：“桑玉姐姐有危险，她最后的心愿，就是想嫁你为妻！”

“什么？”简羽猛地一个趔趄，差点就栽倒在地，不过他是习武之人，反应极快，抓着垂柳的枝条重新站好，摇头道：“姑娘，你不要说笑！”

“我没有说笑！”握拳大喝一声，赵清书心里有熊熊烈焰燃起：“话是桑玉姐姐亲口所说，她难道会故意诅咒自己不成？简羽哥哥，是你太笨，与桑玉姐姐在一起那么多年，你为什么没有发觉她对你的心思？”最后一句话近乎怒吼。

在她这个局外人看来，他们分明是彼此有意，却不知为何谁都没有主动诉诸于口，日日相伴，却都掩藏着真心……若是他们能早早的心意相通，今天的事情会不会变得不同？

这么想着，对桑玉的担忧越多，对简羽的愤怒便越深。

缓缓跌坐在地上，简羽抬手抱住脑袋，手指插入发丝里，狠狠地往外拔着，从嘴里发出低低的哀鸣声，宛似被铁笼困住的野兽，凄惶不安。箍发的玉冠歪斜，好些发丝从他的指缝间滑落，绵软软地掉落在灰尘里。

“你愿意吗？”饶是简羽的模样瞧起来分外可怜，赵清书心里也生不出同情，冷冷地看着他逼问道：“我没有时间等你太久，待会儿还要去请御医来为桑玉姐姐医治，你回答我，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我愿意！”呆滞良久，简羽抬手狠然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神色里满是沮丧：“耽误她这么些年，是我混蛋，是我混蛋！”

声音里只有自责与歉疚。

努力抿着唇，赵清书竭力压制着的眼泪喷薄而出，她死死攥住手心，一字一句地道：“简羽哥哥，我一定会让桑玉姐姐继续活着，如果你对她只有歉意与怜悯，那么请你不要同意。桑玉姐姐不需要你的同情，你也不用因为一时的心软，而担负上克妻的名声！没有感情，两不相负才是最好的结束！”

“不是这样！”简羽用力地摇头否决，虽然埋着头看不到他表情，但听声音便能明白他的无限悔恨：“我一直都不知道，她原来……原来……。”后边的几个人，他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