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撕开

第347章撕开

月色如水，柔和地落在街旁雅静的绣球花上，清风簇拥着蝴蝶似的花瓣，皎洁得像是仙子在花蕊中翩然起舞，一路泼洒下神圣的光辉，仙姿绰约，璀璨耀眼。

昶歌站在绣球花边，脸上的表情一如往日般无波无谰，加上黑眸幽深如海，让人无法分辨出丝毫情绪。

然，饶是眸子波光潋滟，像是笼入明月清辉，却始终有一种难言的气势。

那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威严，笔直地压迫过来，让人不敢轻视。纵使没有说话，想要表现出来的意思透露得很明显。

惹恼他，后果相当严重！

但是挟持赵清书来到这里，尹颂早有豁出一切的觉悟，便是死都无所畏惧！心底的恨意翻涌，他挺直背脊，眸光褪去光芒被黑暗所取代：“我是抱着死的觉悟来到这里！只要她在我手上，要怎么做我说了才算，万万轮不到你来指教！”

“尹颂。”饶是脖颈上搁置着利刃，赵清书实在忍不住插嘴：“你要死我不会阻止你，可是绿枝呢？你要与她共赴黄泉？”

“闭嘴，这与你无关！”绿枝低声威胁着，手中的剑刃送前边一送，顿时有殷红色的血液顺着剑刃流下，坠落在青石的路面上。

眼神落在绿枝身上，昶歌眼底有杀气掠过，脸色更是冷凝几分，语调恶劣，冲着赵清书大吼道：“你是猪吗？他们的生死与你何干，难得我抛下一切来救你，你老实呆着就是，不要张嘴说废话！”故意把担忧与牵挂掩藏在不耐中。

可赵清书没能明白。

她的心绪不够平静，遭遇绿枝与尹颂的背叛，又亲眼瞧见无数人命消逝在眼前，只觉整个世界翻天覆地般乱成一团，面上坚强，心中早不知所措。

理所当然就被他的态度吓到，红着眼圈，不知是哪儿有刺刺的痛楚传来，心底难受憋闷，惶惶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狠狠地抿住嘴唇。

他若希望如此，她纵是委屈也不会抵抗。

“想让我怎样做？”昶歌转眸看住尹颂，眼底深处埋藏着焦躁，再次问道：“我孤身来到这里，便是打算如你心愿，或者果然要让我以命偿命，你才肯放过她？”

从她脖颈间溢出的血迹让他渐渐失去冷静，但好歹还能维持着镇定与尹颂周旋。

“不可以！”脑海一炸，赵清书下意识就断然大喝：“我不答应，让他们得手都是我不好，我绝不能……。”

绝不能让你因我丧命！我们曾经说好要一起活下去，不是吗？可是绿枝抬手点住她哑穴，余下的话语便梗在喉咙中，无法再传递出来。

眼泪憋不住地滑落下来。

“兰家人在死前有哀求过你吗？”漠然冷哼一声，尹颂连声问道：“他们是否跪在你面前苦苦哀求，让你不要杀害他们？我的父亲有没有说过他会痛改前非，让你重新给他一次机会？”

“没有。”昶歌冷声回答着，眼神冷酷：“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已经丧命在我剑下。”

“你……，”尹颂脸上闪过清晰的愤恨，脚步向前一迈，像是要冲到昶歌面前，但是很快隐忍下来，稳住身体不动：“连说遗言的机会都不给他们，你到底是不是人？”

一字一句，皆是怨恨憎恶到骨子里。

“我为什么要同情必死之人？”昶歌面无表情的反问：“留下遗言又怎样，最后还不是得死？”

“你找死！”尹颂气得目眦尽裂，冷静全无，抽出腰间的佩剑就要冲上去与昶歌拼命。

“哥，你冷静些！”绿枝及时拉住他，并低声喝止道：“切莫要被他挑唆。二小姐在我们手上，他除了俯首听令外别无他法，何必为嘴皮子上的话语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