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受伤

第348章受伤

五年前，昶歌十三岁，已到经历人事的时候。

贤妃娘娘奉圣上命令，挑选出四个貌美的宫婢送入九王府。

当晚虽是寒冬，但这四个宫婢焚香沐浴，只披着轻纱站在昶歌房中伺候。

昶歌忙碌完回房，却是目不斜视地越过她们，径直躺下休息，任由四个宫婢在房中干站一晚上。

消息传到贤妃娘娘耳中，她再次选出八个年轻貌美、各有千秋的女子送入九王府。焚香沐浴后，八个女子手执彩带在昶歌房中翩然起舞，昶歌却歇在书房中，足足三天未靠近房间一步。

适逢邻国进献，并奉上具有异域风情的美人六人，圣上大手一挥，命令这六个女子入九王府服侍昶歌，然昶歌数过王府不入，直接歇在皇家别院之中。

圣上耐心耗尽，终于勃然大怒，在昶歌的膳食中暗下催情药，等到药性发作，把他送入青楼之中。

被药物控制，不管昶歌愿意或不愿意，总归是一夜风流。

次日，该青楼无故失火，包括老鸨在内的三十五个姑娘，全部丧命在火海之中。

这些，就是昶歌竭力想要隐瞒住的过去。

尹颂刻意用夸张的语气叙说着，时不时添油加醋地嘲讽一番，或大声讥笑、或肆意贬低，极尽羞辱之能事。

昶歌的脸色苍白如纸，孤零零地站在冷清的月色中，黑发被夜风吹得凌乱，洋洋洒洒中把他的神色遮挡住，仿似沉入暗夜之中，瞧不见光明。

“滥杀无辜、草菅人命，他果然该下第十八层地狱，对吗？”拔高音调高声呼喝着，尹颂的表情愈发狞恶：“我的父亲该死，昶歌，你枉杀三十多个人，岂不同样该死？”

永远都不愿再回想起来的记忆被硬生生唤醒，阵阵恶心感袭上心头，昶歌几乎控制不住呕吐感，身体摇摇晃晃，根本没有气力回答他的问题。

初夏时节，南方较之北方暖和，绿叶葱翠，暗香浮动，粗瞧上去很是宁静平和，但是凉寒仍旧未褪。萧瑟的晚风拂过街头，几片落叶随风而舞，时上时下，时高时低，优雅的回旋着，飞向那不知名的地方。

绿枝是黄花闺女，听见淫乱奢靡的事情，饶是装作镇定警惕着四周动静，但微红的耳尖仍泄露出她的羞涩。

唯独赵清书异常安静。

从小县城分离，她与昶歌整整十年未见，更得不到任何消息。在这十年里发生的事情，她曾经很不在意，他不让她打听，她便真的不探寻。因为不想让他难过，更是觉得只要陪伴在彼此身边，经历过的痛苦都会不再重要。

但是每每碰触到，他是那样遮遮掩掩、慌慌张张，笃定一旦被她知道，她就会狠心离开……这样的态度，让她惊慌无措。他要遮掩的事情是什么，她并不知道，但是不想离开他的念头愈发强烈，惶惶不安下索性变作缩头乌龟，打从心眼里拒绝知道他的过去。

不过这种情绪，正如同他一般，是害怕失去！而今终于明白，心中某处紧绷的弦慢慢松开，心境蓦然轻松。

杀人是不对，但是昶歌何曾不是受害者？始作俑者是当今圣上，那些被杀害的青楼女子也是同谋……强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情，难道就没有过错吗？知道这些又怎样，她怎会因此离开他？

但，他还需要她陪伴在旁吗？只觉酸涩难忍，她压不下浮上心头的悲楚。

早就知道的，他将来会有很多很多女人，自己绝不会是唯一。一生一世一双人终究是幻想，赵素画不能拥有，她也无法得到……怎能因此而伤痛难过呢？她身为正妻，将来不仅要要为他广纳姬妾，繁衍子孙，还得鼓励他雨露均沾，开枝散叶。

这样想着，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知道是一回事，接受是一回事，痛苦悲抑，是另一回事！

他将来会像对待她一样，用柔情去对待别的女人；会像害怕失去她一样，紧抱住别的女人不放；会像亲吻她那样，与别的女人定下缠绵的印记……心痛到无以复加，她慢慢扭头看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