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黑暗

第367章黑暗

如果毒害十一皇子的人，是皇后？

这句话无疑是一记惊雷，劈得赵清书不知所措，思绪里乱成一团麻线，理不透彻，难以思考。于是身子剧烈颤抖，几乎是下意识地攥紧手心。

好一会儿才想到昶风为皇后所生，若是皇后真对他下毒，便是谋杀亲子……为陷害昶歌，皇后能狠毒至此吗？连亲生儿子都能痛下毒手？

脑海中瞬间闪过诸多纷杂的念头，身体一凉到底，温度渐渐散去，寒意愈发彻骨。

昶风身体不佳，久居不出，赵清书并未见过，却见过皇后数次。她一直都是雍容华贵的，或站或坐，从容镇定，永远都符合她的身份，身上的珠钗配饰都是极尽华丽，虽然大气端庄，但让人有望而生畏之感。

以至于赵清书现在回忆起来，对她只有一种感觉，她是皇后！

仅此而已。

而皇位之争，从来不止是皇子之间的战争，还有母系家族及其背后的势力，彼此明争暗斗，互相诋毁，看不见刀光血影，但是尸体会在不觉间堆积如山。诸如这一次十一皇子中毒，眼下还像是藏在平静海面下的暗流，暂时未曾喷薄而出，但是再过些时候，等到事情水落石出，有多少人要为此丧命？

想象着血流成河的场景，她的心止不住地颤动着。

昶悠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勾起几许媚笑：“害怕吗？知道要与皇后对抗，你会退缩吗？”

“并不会。”浅浅淡淡地摇摇头，赵清书眸光坚定：“我只想救出子吟，敌人是谁不重要。如果你有救出子吟的办法，请务必告诉我！”

“臭小子是聪明人，早早部署好一切，却独独估算错人心。”拿着茶盏在手里把玩着，昶悠低下脑袋，发丝垂下遮掩去她的表情，唯独凉飕飕的声音传来：“他身边有可信之人，又有暗卫死士，故而被冤枉也能查找出真相，但是却不知道，根本没有人愿意为他出头！”

语气里的嘲讽，让赵清书狠狠拧起眉头。

“在九王府的花园里搜出毒药，代表着臭小子身边有细作，这个人，知道是谁吗？”昶悠反问着，知道她们猜不到，故而没有等待回答：“是邱双喜！”

邱双喜？一惊之后，赵清书难以避免地记起在运河上初遇时，她那张姝丽的脸蛋来，坚毅的表情，义无反顾的勇气，在夜色中闪闪发亮的她像是夜明珠般璀璨耀眼，让人心生向往。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

或者，那时的坚决是她自己的抉择？

“因着那张脸，她早早被皇后收买，安插在臭小子身边。十四皇子被册立为太子让皇后坐立难安，忍不住就下了手，然邱双喜在王府的根底毕竟还浅着，很容易就被找出来。”不疾不徐地说着，哪怕茶盏中的温度逐渐褪去，昶悠仍旧捧着没放：“被拷问一番后，她吐露出真相，那毒药是皇后遣人送给她，并且在禁军们搜查王府时扔在花园中。”

沉默。

或许是这些话语太过沉重，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夜晚的凉风从敞开的门窗里吹入，萧萧瑟瑟地打着旋儿，奔向不知名的地方。

“没了？”许静诗最先打破沉默：“就只有这么点儿证据？”

“想要抓到皇后的把柄，谈何容易？”昶悠抬眸凝视她，眉头微挑：“正因为证据不够，饶是清楚真相，却没有人愿意把邱双喜带到皇兄面前。无论是我，还是跟臭小子同一战线的贤妃，都不愿意踏出这一步！”

“那你们便让三儿去吗？”许静诗怒极反笑，抬手抓住昶悠的衣襟，用力地拉向自己的方向，声音凉薄至极：“自己贪生怕死，却枉顾别人性命，你怎会那么狠毒？”

“别忘记是谁把你们从长天阁手中救下来。最近我跟皇兄的关系太过僵硬，说出口的话他不仅不会相信，反而会认为我在搬弄是非。”昶悠冷静地回答着，神色不改：“哎呀，难道你认为我是良善之人不成？”

“你救我，我也不会感激你！”许静诗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说着，回眸看向赵清书：“三儿，别听她胡言乱语，证据不足，想要反击谈何容易？别说其他，圣上岂会相信这些浑话？到时候治你个以下犯上的罪，你哪里还有性命从皇宫出来？”

“我去。”赵清书摇摇头，嘴角轻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把邱双喜交给我，我带她入宫面圣！”

许静诗大惊，一把松开昶悠，冲着赵清书急喝道：“三儿，你疯了不成？来之前我就说过你不要被她欺骗，她不会为你好，你怎能把她的话放在心里边？宗人府不是刑部、大理寺，二师兄待在里边怎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