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误解

第353章误解

悬挂在她眼角的泪花，滴滴如珠，却灼痛昶歌的眼。他僵住身体，蓦然不知所措，想说些什么来止住她的眼泪，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于是轻柔地把她搁在床上，无措地用手擦拭她脸上的泪渍。

仍是羞臊难当，赵清书翻身向里，背对几人。

“我们出去！”桑玉很有眼见力地拉住姬鸯往外走，白绢走在最后，细心地把门帘子重新垂挂好。

“书儿，昨……昨晚上……。”她呜呜咽咽的声音，像是一把钝刀子一下下在昶歌心上刮蹭，酸涩难忍。于是忍着心神不定，勉强出声：“昨晚上扭头就走是我不好，你被尹颂绿枝劫持，也是我的过失，我怎会责怪斥骂你呢？反过来，我……。”

他的性子素来冷清孤傲，兼之身份尊贵，极少向人低头，此时要把心里的话语宣之于口并承认错误，不免有些不习惯。清俊的容颜上浮上几分红晕，他的表情愈发别扭：“是我害你遭逢此劫，尹颂与绿枝明明是我送给你的人，是我没有查探清楚，是我不该……。”

“不要再说。”抬手压在他唇上，赵清书微低下脑袋：“无论是当年兰大人一家的事情，还是我被劫持的事情，都不是你的错，不能怪你，所以我不允许你自责。只是昨晚上你那么生气，我还以为你其实是气恼我太不小心。”

光是听到“昨晚上”这三个字，昶歌便能感受到一阵电闪雷鸣，心惊胆战的只怕她要提起过去……于是乎她声音里的娇羞与放松，他完全没有分辨出来。只是害怕失去她，下意识想要逃离，因而没有回话。

“桑玉姐姐说得对，有事情不能憋在心里，还是向你确认会比较好。不确认，我胡乱猜测着也不会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莫名其妙就会与你错过。”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赵清书抬头看住昶歌：“那你呢？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

比如，姬鸯的事情！

被泪水清洗过的眼睛纯洁无垢，带着一点点好奇与试探……是想要他主动提起过去吗？昶歌不觉挪开视线：“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就在这里歇着。”打定主意要逃避，站起身就要走，衣裳下摆却被拉住。

他僵愣着，没有回头。

“她叫姬鸯，是吗？”再三咬牙，赵清书红着眼，终于把想说的话问出来：“你把她收房了吗？那她现在是什么身份？通房丫头？还是姬妾？”

昶歌讶然，然后压低声音，慢慢回答：“我答应她，在娶你过门后，会纳她为妾。”

再无其他解释。

心中锐痛，身体逐渐无力，赵清书缓缓松开他的衣裳。

良久的沉默，再无人说话。

无论是他的过去，还是关于姬鸯，昶歌都无从辩解，更不想被她鄙弃嫌恶……下定决心要躲避，他大步走出帐篷。只是脚下如同灌了铅，沉重得他快要迈不动脚，并没有急着离开，反是静然站在里边瞧不见的地方。

没过多久果然有刻意压抑的哭泣声传入耳中，他冷凝的眉眼里染上几分哀凉，伫立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张来。

瞧着便知年代久远的宣纸，而且被查看过很多次，纵使折叠得整齐，但仍然压不住纸上细细的褶皱。他仔细摊开，上面只写着七个字：一生一世一双人！

“王爷。”昶歌瞧着纸张上的字几乎陷入痴迷，直到上官夜急急跑来，他才猛地醒悟。

快速掠身过来，上官夜单膝跪在昶歌面前，声音里带着两分喜悦：“王爷，我们的机会来了！海盗向马贼下战书约战，时间定在三日后的亥时正，地点在运河河岸！”

“去召集众将士们过来商议作战计划。”声音一顿，昶歌面无表情地回眸往后看一眼，压低声音：“还是我过去吧！”

永平十五年五月十三日，海盗与山贼在运河上秘密决战，激战大半个时辰后，突遭禁兵偷袭围剿，撤退未果，主力伤亡大半。

余下少部分海盗向海上逃亡，奈何战船“意外”触礁，船舱漏水，海盗们弃船跳海，却悉数被追赶而来的禁兵们抓获。侥幸幸存下来的马贼撤退向马藤山，却在途径峡谷时被早早埋伏于此处的禁兵们攻击，马贼们军心溃散之下，纷纷缴械投降。

自此一役，贼匪们的大势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