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定夺

第361章定夺

方岩，是赵子琴念而不忘，并将永记于心的意中人。

冬雪，是陪伴赵清书十余年的贴身丫鬟。

当这两个人结合在一起，赵清书便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知所措。向左，偏心姐姐；向右，对方岩与冬雪太过狠辣，她能怎么办？

她该怎么做？成全？或是拆散？一时间，赵清书完全想不透彻。

在死一般的沉寂中，冬雪慢慢走到赵清书面前，屈膝跪下，恭敬地俯身在地，一字不言。不道歉，不辩解，不求饶。

瞧着这样顽固的她，赵清书几乎落下泪来。脑海中回想着与冬雪的过往种种，感念着姐姐的沾染在眉间的轻愁，她真正无法控制住心头的悲痛。

哆嗦着从椅子上站起身，她一会儿看看悲不自抑制的方岩，一会儿看看跪倒在地的冬雪，脸色愈发铁青。心中愤懑，实在气不过，她端起刚才喝过的茶盏，用力扔向门外，在“哐当”的碎瓷声中，她哽咽着大喝道：“你们这样做是想让我怎么办？你是我的贴身丫鬟，你是姐姐的心上人，我要怎样去成全你们？我要怎样做，才能完全地顾全你们？我不想伤害你们任何一个人，你们却在逼我去伤害！”

用力吼完，眼泪刷刷刷地流下来。她抬手捂住脸，肩膀抽动不停。

“三儿，你先别激动。”眼见方岩跟着要跪下，赵咏棋忙起身拦住他，边对着赵清书叹息道：“姐姐已是安家妇，你不用再把她牵扯到这事情里来。换个念头，有个值得信任的人照顾方兄难道不好吗？你别忘记方兄是为了谁变成现在这样！一直都是我们赵家欠他，他不欠我们！”

诚然如此没错，可是这两件事情不能相提并论！赵清书哽咽难言，脸上的怨愤之色并未褪去。

“二小姐。”执拗地把赵咏棋推开，方岩跪倒在冬雪身边：“当时，我是自己做出决定，才落得今日家破人亡的下场，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与人无尤。我绝对不会拿这个恳求你什么，你也不要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归根到底，都是我糊涂，是我对不起冬雪，你若有怒有怨，尽管打我骂我，我不会闪躲！但是冬雪无辜，我若不要她，她只能命丧此处……我不能让她去死，恳请请您成全！”

他竟然随着冬雪的身份，对她用上了尊称？赵清书气得身体直颤，眼泪愈发落得汹涌，正要由着性子大骂上几句，冬雪膝行着上前，侧身挡在方岩前面：“姑娘，您要罚就罚我，与方公子无关。便是要我性命，我也绝无怨言，只求您莫要让方公子难堪。不是他的错，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该在他醉酒时行下引诱之事！”

“冬雪！”方岩脸色大变，疾言厉色地怒喝：“虽然那晚我饮醉，但是现在仍记得当时的事情，分明就是我强迫你，你何曾迷惑过我？你是女儿家，这些话会影响你的名节，切莫再胡说！”

冬雪微微低头，声音固执：“不，那天晚上就是我蛊惑了您！”

赵清书气得想要退后，奈何身后是椅子，她无处可避，于是僵冷着表情，片刻都无法得到缓解。

方岩仍旧与冬雪争执着谁有过错的问题，各执己见，他满脸羞恼与愤怒，她则一脸平静与安然，像是愿意承担下一切罪责，从容赴死。

但凡清楚他们的性格，孰是孰非，一眼便明。

素来耿直、爱憎分明地方岩，做不来撒谎糊弄之事，显然说的是事实；冬雪性情活泼、胆识过人，反而像是要默默背负起一切，独自承受……虽然并不明白她为什么能为方岩豁出性命！

但这些噪噪杂杂的声音，使得赵清书头昏眼花。

“三儿。”赵咏棋走过来，抬手轻轻揉揉她的脑袋：“你若是不知如何是好，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置。我的定夺，姐姐必然也不会生气。”

“不必！”费尽力气吐出这两个字，赵清书偏过头，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冬雪，你随我出来。”说着，大步走出偏厅。

冬雪自然跟在她身后。

方岩想要阻拦，却被赵咏棋拉住：“方兄，难道你不了解三儿吗？她虽然任性妄为了些，却何曾是狠心之人？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来跟过去。”

知道自己还不能久站，方岩苦涩一笑，沉默着坐下。

直走到前花园中，赵清书才停下来，一屁股狠坐在六角亭中的石凳上，她数度深呼吸，竭力用平静地语气问道：“你们现在这样，我要怎么办？成全你们？还是送你去黄泉？冬雪，我太过意外，你怎会糊涂的与方岩哥哥在一起？你明明知道姐姐她有心，怎还会犯下这样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