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安心

第326章安心

将姐姐送走后，赵清书一字没说，回到东厢房里倒头就睡。再次醒来时，只觉腹中饥饿难忍，一问守候在床边的环儿，才知道已是三月二十二日的傍晚。

近日来心事重重，终日忙碌，以致于彻夜难眠，待到赵子琴出嫁，心事了却一桩，疲倦悲伤一起袭上心头，睡上一天一夜倒不是件稀奇的事情。何况白绢在她房中点上安神香，更是让她睡得酣畅淋漓，连个梦都没有发。

知道赵清书醒来，冬雪端着来热水等洗漱物品，环儿服侍她穿衣起身，待到白绢绿枝端着食物进来，她正好穿戴好并坐到桌边。

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她饿得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哆嗦着手喝下一碗百合莲子燕窝粥才好些，大快朵颐一番，将肚皮撑得鼓鼓的，连起身走动都觉得困难。

忍着不适在房中走上几圈，顺利消消食，这才去正院给老夫人请安。宴息处里，老夫人坐在首座，下边坐着几位多年未见，倒也还记得名讳的妇人，如赵权的平妻崔氏，李富贵的妾室、她的庶姑母赵婉，另一个生得眉清目秀，但神情畏畏缩缩的年轻女子，应该就是她的表妹李禾。

她如今的身份不同以往，除老夫人外，几人都惶恐地站起身来，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无心拿乔托大，过往的事情到如今也懒得再回忆，赵清书恭恭敬敬向老夫人行了礼后，转身主动向她们问好：“叔母，姑母，表妹，好久不见，近来可安好？”

“如常就好。”见几人不知该如何应答，老夫人淡淡地出声提点道。

赵权的平妻崔氏便笑道：“许久不见，二小姐出落得更加漂亮了。”

赵清书报以微笑，不亲不疏地回道：“谢谢叔母夸奖。”

当年，赵权的正妻温茹的容貌被她设计毁坏，从此不能外出见人，崔氏是赵权后来娶进门来的新妇，倒是个有眼见地的，从不来主动招惹她。她还在赵府旧宅居住时，倒是维持着不远不近的普通关系，而今自然没有值得红脸的地方。

“听说二小姐的身子不大好，一直在睡着，现在可还有不舒坦？”赵婉紧接着问道。

她只是太累，并没有生病……明白那是老夫人用来搪塞他们的托词，于是浅浅一笑：“目前已无碍，谢谢姑母挂心。”

疏离生硬的对话，完全不似亲人间的交流，很快就落得无言。老夫人待她们也是淡漠，谈话间总带几分疏远，难言的尴尬弥散在宴息处中。

赵清书端着茶盅，垂眸盯着在漂浮水面上的茶叶，不言不语。

崔氏便站起身告辞，赵婉与一直沉默着的李禾也跟着拜别，老夫人没有挽留，吩咐身边的得力丫头送她们离开。

屋里的气氛这才变得活络，赵清书与老夫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闲话，丫鬟撩帘子进来禀告：“老夫人，公子来了。”

“夜间风凉，快让他进来。”老夫人急急吩咐着，丫鬟还没有走出去回话，赵咏棋已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昨日里见得匆忙，赵清书没有来得及观察他的模样，此时仔细打量，见他皮肤虽被晒黑不少，但神色瞧还好，并不见疲惫与劳累，一颗心放下一小半。

无论南方形势如何，至少哥哥是平安无事的。

“奶奶，三儿。”赵咏棋悠然温润的笑着问好，自觉地在赵清书的对面落坐下来。

老夫人见赵清书眼巴巴地看着他，于是笑说道：“棋哥儿，你瞧三儿这可怜模样，快把昨日夜里告诉奶奶的话再重述一遍。”

哥哥昨夜里把南方的形势告诉老夫人了？赵清书不觉抬眸，见老夫人神色轻松，眸底虽有担忧，但并无悲切，不觉又安心些。

老夫人挥挥手，在屋里服侍的丫鬟鱼贯退出，赵咏棋仔细凝了神，侧耳细听一会儿，许是确定周围无人在偷听，才说道：“三儿，二师兄眼下平安无恙，你别担心。”

长吁口气，赵清书紧绷的身子这才舒缓下来，呆愣少许时间，忍不住再问道：“他当真平安无事？那为什么都不给我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