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辜负真心吞一万根针

第17章.辜负真心吞一万根针

和宁云枝分开后席欢开着车赶赴姜舟约他见面的地方。

利用路上的时间在脑海里慢慢消化这几天的负面情绪，等红灯的时候再次企图把戒指摘下来，可依旧未果。

他很郁闷，难不成占知远在国外买的这个戒指被巫婆施法了？

怎么看着不紧，却该死的像焊在自己手上似的？他又试了试，手指头都拽疼了，最后终于宣布放弃。

席欢觉得自己车已经开得挺快了，到的时间也比约定的时间早一刻钟，可没想到姜舟比他更早，他到地方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在坐等了。

“不好意思，让姜总久等了。”席欢边坐边说。

“来的都挺早的，说不上等不等。”

对面姜舟倒是没什么脾气架子，脸上笑着。和颜悦色的模样，给他倒好茶送到面前。

宁云枝趁着周末有空约他一起吃下午茶，目的是为了陪他，知道她一片好心。

所以虽然没什么胃口，席欢也应约去了。一下午坐了两个小时，一杯咖啡让他搅得磕碜，到底是一口没喝，这会儿急匆匆赶过来，倒的确是有些口渴。

席欢端起杯子谢过，喝一口。他不太懂茶，也喝不出个所以然，只尝着还顺口。

“姜总约我来是工作上有什么指示？”喝罢，席欢开门见山。

不想和他叙旧，觉得也实在是没什么旧可叙。

“要是谈工作，就不必占用你的周末时间了。”姜舟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的戒指，继续笑着，“你这个戒指特别，款式国内不多见。”

席欢擡起手看了看，又看对面的人一眼，觉得他着实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吃饭那天他离占知远半个手臂的距离。

难不成看不出来这是一模一样的吗？

“嗯，别人送的。”

“我看占知远手上有个和你一样的，是他送的？”姜舟端起茶杯悠悠呷一口。

从最不想见的人嘴里听到此刻对他来说最敏感的三个字，实在不是什么妙事，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席欢把手里的茶杯慢慢放下，勉强堆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看来姜总和占知远的确关系匪浅。”

姜舟的心情看上去倒是很不错，没有因为他的淡漠有什么变化，依旧笑呵呵的看着他。

“我刚来公司的时候见他每天都来接你下班，最近又看你们各走各的，吵架了吗？”

席欢擡起头，脸色陡然冷下几分，“情侣之间吵架斗嘴不是很平常的事。”

“以我对他的了解……占知远似乎并不是那种爱耍嘴的性格。”姜舟依旧笑着。

“你的了解？姜总未免也太自信了些。”席欢扯起唇角冷笑，“都三年多不见了，难道他会永远一成不变么？”

姜舟默然，喝了两杯茶，暧昧不明的笑意逐渐深起来。

“我今天约你来，是有些陈年往事想和你说。这些事，占知远可能不方便说，也许就会选择不说。”

席欢这会儿举着手指摆弄两下茶桌上一个葫芦形状的小花瓶。

里面插着两根伶仃的绿箩叶子，拨来弄去的在心里想着，这个花瓶不好看，插的这两根可怜兮兮的叶子更是不漂亮。

“看样子姜总今天是来做公益的。”他收了手，挑挑眉，心里暗暗赞叹宁云枝有远见。

“算不上，只是他曾经确实待我不薄。如今有缘再见，我不想因为我让他为难。”

席欢看着对面的姜舟，没再说话，脸上的神色逐渐平静。

他虽然有点男子汉气概，可到底也知道问题总归是需要解决的，不能一味如此回避下去，“好，那姜总请讲，我洗耳恭听。”

听他说完，姜舟笑容中透出几分无奈。拿起烧水壶往茶壶中注水，氤氲的雾气缓缓上扬，时不时覆盖在他到镜片。

可他手下依旧忙中有序，捏盖儿提壶出茶汤，继而缓缓开口：“该从哪里说起呢……就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吧。”

……

姜舟是在咖啡店打工的时候遇到的占知远。

那时候刚进大学没多久，他家里条件儿并不好，父母做了一辈子老实巴交的农民，好不容易供他上了大学，姜舟也懂事，从成年后就开始利用各种空余时间打工赚钱，给自己攒学费。

其实姜舟不是独子，他原本还有个小五岁的弟弟，可因为一场高烧，弟弟没救回来。

家里还没来得及凑够钱把他送到市区的大医院抢救，人就没了。

弟弟去世那年姜舟才十岁，尚且未曾经历人生的年纪，却亲眼目睹了最爱的弟弟离世。

他总忘不掉那个像小尾巴一样跟在自己身后甩不掉的小孩儿，整天“哥哥”、“哥哥”的追着他的屁股后面喊个不停。

葬下弟弟那天，姜舟在他的坟前待了好久，母亲伤心地卧床不起，父亲一边要干活，一边儿还要照顾母亲，又要操心家里的事。

姜舟哭了一夜，从那以后弟弟的影子就从身后埋进了心底。

对十岁的他来说，死亡所带来的离别还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可造成死亡的源头却让他的心性随着成长逐渐发生了改变。

如果他们不是如此贫穷，父母就不必日夜操劳，弟弟就不会因无人照顾独自在家淋雨高烧，耽搁了最佳治疗时机，更不会因为无法及时奔赴医疗技术更加发达的大医院而失去生命。

他将一切的原罪归咎于贫穷，归咎于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