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独处
◇第30章独处
方泽一大早来才听说了昨晚的事，急急忙忙赶到医生办公室就看到沈序因为高烧而毫无血色的脸，立马把人给塞进内科病房，所有的检查全在病床前做的，直到护士给他输了液整个人都没离开过病床。
沈序身体陷在被子里，看了眼忙了一上午趁着午休时间抓紧过来看他的方泽，无奈提醒：“我看工作群里你半个小时后有个专题研讨会。”
方泽“哦”了一声，擡眼看着点滴的速度：“你感觉怎么样，说是你午饭都没吃，要吃什么，我让人给你买过来。”
沈序擡眼看着还剩下小半瓶的药：“我输液以后回家吃。”
方泽后悔不已：“等你好了我还是跟砚山商量商量，看能不能给魏老换个医生，这样你也省事。”
“没事。”沈序很轻地笑了一声。
敞开的病房门被人敲了几声，两人停下聊天同时看过去。
“你怎么过来了？”方泽震惊地转过身，盯着魏砚山走近，一脸的戒备，生怕他是为了魏敬渊来找茬的：“我可和你说啊，昨晚事发突然，人家沈医生可是特地从家赶过来的，我正打算给他把车费报了呢，你可别…”
“好点了吗？”魏砚山无视了方泽的絮叨，开口问沈序的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他的脸色。
沈序的脸本来就小，此时头发搭在额头，看上去不过巴掌大，看到他时眼睛顿时亮了亮，从他进门到站在病床边，眼神一直追随着他。
“本来也没事。”沈序笑着坐直身体，只是声音听上去很疲惫，没什么力气。
方泽警惕地瞪着魏砚山好几秒，像不认识他似的，又看向沈序，思来想去没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魏砚山应了一声，目光又落在沈序输液的手上：“还有几瓶？”
沈序不太自然地动了动手指：“这是今天最后一瓶了。”
两人之间带着一种诡异的气氛，方泽莫名有种自己被排斥在外的感觉。
“你不是还有个会吗？”魏砚山看了一眼腕表，总算腾出了精力给方泽：“这里你不用操心了。”
“不是，我…”方泽张张嘴，下意识就要拒绝，低头看沈序，觉得但凡从他眼睛里看出了挽留的意思就找个借口把魏砚山也拖走。
然而沈序完全没一点不想让他走的意思，开口道：“方院长，您先忙吧。”
方泽哑口无言：“行，那我等下和护工说一声，你有事儿就叫他。”
沈序笑着点了点头，方泽不太放心，关上门出去以后在门口偷偷往里面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实在太过猥琐，只得掉头去了趟护士站，叮嘱护士待会儿记得过去看两眼。
魏砚山在病房的沙发上坐了半个多小时，沈序的药才全部输完，按照方院长的要求已经来来回回进出病房四五次的护士总算是完成了任务，替沈序取了针。
“好了沈医生，按一会儿止血。”护士擡手摘下吊瓶，又笑着叮嘱道：“回家多休息，发烧肯定得三五天才能好，晚上体温反复是正常的。”
沈序道了谢，魏砚山已经站起身走过来，护士一回身没防备，差点撞他怀里，盯着他的喉结两秒，脸“腾”地红了：“魏总。”
魏砚山点头，问道：“如果晚上体温反复怎么办？”
这毕竟是仁瞳的大老板，护士“啊？”了声，有一种被突击考试的紧张感：“沈医生这次主要是着凉引起发烧，因为体温突然飙升到39度方院长不放心才输的液，验血的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所以不用过度治疗。”
护士顿了顿，见魏砚山的脸色有了点缓和的意思，心里也觉得轻松了点：“但是发烧都有个过程，尤其是晚上体温上升还是有可能的，要是体温高或者觉得不舒服吃点退烧药就可以了。”
她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魏砚山这种常年健身除了来看魏老几乎从不出现在医院的人不太理解，也不是很放心：“吃什么退烧药。”
“方院长已经给沈医生开好了，等下我拿过来。”护士心里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感觉，当然也习惯了，毕竟这样的患者家属也不少见，于是耐心地解释：“用量都标注在药盒上了，沈医生看看就知道。”
“谢谢小林了。”沈序坐起身穿鞋，适时地开口阻止魏砚山问出更多的问题，护士如释重负，偷偷朝沈序眨眨眼，赶紧拿着收下的输液袋快步离开病房。
“谢谢你过来看我，还耽误你这么久。”发烧的人总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沈序没力气地笑笑。
“没事。”魏砚山道：“方泽应该给你放假了，正好顺路送你回家。”
沈序现在这种状态实在是没精力去等网约车了，也没客气，跟着魏砚山一起出了门。
外面还下着小雨，虽然不像昨晚下的那么夸张，但是明显降温了，沈序生着病又穿的少，走廊的风一吹过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在那边坐一会儿，我让司机把车开过来。”魏砚山看出他冷，让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
车停在停车场，接到电话小赵立刻开过来停在门口，看到沈序，小赵已然见怪不怪，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沈医生。”
原本以为魏砚山是自己开车过来的，没想到司机一直在车上等，而魏砚山坚持陪着他输了液才出来，沈序不太好意思：“抱歉，让你等这么久。”
“应该的。”司机从后视镜观察魏砚山的脸色，见他正低头把后座的冷气关了，又笑着补充：“您别这么客气。”
“把前面的冷气也关一下。”魏砚山顺手把搭在副驾的西装拿过来递给沈序：“冷就先披一会儿。”
“谢谢。”沈序接过西装，手指划过柔软精良的面料，迟疑了一下，将西装返罩在身上。
他身体不舒服，闭着眼靠在座位上不想动，觉得头重脚轻，昏昏欲睡，整个人像飘在半空一般，低着头用鼻尖浅浅地蹭身上拢着的西装，上面带着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就像魏砚山抱着他一样。
返回市中心时正是下班高峰期，车子走走停停，沈序脸色苍白，一直皱着眉，魏砚山看了他几次，最终忍无可忍道：“先去渔港。”
“好的魏总。”小赵打了转向灯艰难地右转，车子拐入一条繁华街道，往前又行驶了一段停在路边。
沈序睁开眼看向窗外，疑惑地又看魏砚山。
“方泽说你没吃东西，这有一家港式餐厅，味道不错，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魏砚山说，他的眼睛也看着沈序，看他的下巴埋在自己的西装里，眼里带着茫然盯着自己看，病得毫无气势。
沈序迟钝地点了点头，魏砚山下了车，撑伞绕过另一侧，沈序刚好推开车门，直接被魏砚山扶着胳膊拉进伞里。
因为下雨的缘故，天看起来很阴，但对于晚上还要加班的白领们来说这是难得可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时间，各种颜色的雨伞拥挤在一起，沈序跟在魏砚山的身边，能感觉到雨伞大半都是倾斜在自己这边的。
路过一家咖啡店，门前站着几个衣着时尚的年轻女士，手里提着几个咖啡纸袋，看到魏砚山，纷纷惊喜地打招呼：“魏总好！”
魏砚山停下脚步看到几人手中的袋子：“出来买咖啡？”
“对，”一个女士是秘书办的，平时和魏砚山接触多，自然地接口道：“刚刚吃过晚饭，买杯咖啡带上楼继续加班。魏总您吃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