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关心
◇第29章关心
对于沈序的突然出现魏老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视线之内突然出现一只白皙的手，老爷子扭头看他一眼，神情焦急：“沈医生，你快帮我看看里面有没有一把钥匙！”
那把并不存在的钥匙自然是不在抽屉里，沈序弯下身子看着魏敬渊，耐心地哄他：“魏老，您找钥匙干什么呢？”
“钥匙……”魏敬渊的眼睛又往上看，语气紧张：“没有钥匙，砚山就回不了家了，钥匙……我要找到钥匙才行。”
“钥匙是什么样的？”此时和老爷子没有道理可讲，沈序耐心地引导道：“如果没有找到，我们可以给魏先生打个电话，或许他不需要钥匙也可以回得了家呢。”
魏敬渊狐疑地盯着沈序，并不相信他的话，摇头，一脸痛苦：“回不了，没有钥匙，他就回不来了……”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沈序的余光瞥见魏华礼靠在门口，好整以暇地吹了声口哨，吸引了魏老的注意。
“您去厨房看看，我记得上次在冰箱里看到了钥匙。”魏华礼脸上带着惹人厌恶的笑容。
沈序皱眉看过来，来不及阻止，信以为真的老爷子已经急不可耐地操控轮椅直接出了门。
“魏华礼。”沈序眼底带着明显的怒意，直起身走过来：“你究竟想干什么？”
魏华礼哼笑一声：“这不挺有意思的吗？看他跟个傻子似的被耍的团团转。”
外人对于阿尔兹海默症患者的统一认知都是“傻子”，人上了年纪，行为处事却回归于孩童，再逐步退化，直至死亡，像是完成了一次彻底的轮回。
沈序接触过一些病患的家属，虽然并不能做到时时刻刻保持耐心，但绝没有像魏华礼这样把家人视为玩物。
“你还是人吗？”沈序带着满腔的火气，无法控制地质问：“那是你父亲！”
“他也配？”厨房传来翻找东西的声音，魏华礼眼神一暗：“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算计我把公司交给魏砚山，让我沦为圈子里的笑话！”
魏华礼又想到那晚在酒店里沈序坏了自己的好事，一把捏住沈序的下巴，咬牙切齿道：“要不是你，那晚我也能让魏砚山成为一个笑话！沈序，老子恨不得弄死你。”
魏华礼手劲不小，沈序擡眼看着他：“这些话你敢对魏砚山说吗？”
院内一道车灯闪过，魏华礼钳住沈序的手顿了顿，不用想也知道是魏砚山的人，他在沈序面前表现得再耀武扬威终究不敢这样对魏砚山。
魏华礼松了手，往后退了一步，指了指沈序：“沈序，别天真了，魏砚山什么人没见过，你以为你假惺惺的为他做点什么就能换回他的原谅吗？”
魏砚山身边没有好对付的人，魏华礼没敢久留，说完从后门绕进院子开车走了。
小赵从前门冲进来，正听到厨房的碗碟摔在地上的声音，急忙冲进去，正好跟从书房跑过来的沈序在厨房门口撞个正着。
“沈医生，你没事吧？”小赵皱眉打量狼狈的沈序。
沈序摇摇头，两步跨进厨房，地上一片狼藉，魏老也被摔碎碗碟的声音惊得呆愣着，不知所措地看沈序。
“沈医生，魏总的电话。”小赵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手上拿着手机，恭敬地递给沈序。
这电话来得及时，魏老的眼睛看着手机：“是砚山？”
“是的。”沈序接过电话，看魏敬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魏先生，魏老说找不到钥匙，担心你回不了家，我现在把电话给魏老，麻烦你和他老人家解释一下。”
电话中沉默了一瞬，魏砚山的心跳在听到沈序的声音时才恢复了正常的速度，声音中仍透着不悦，但到底没纠结：“开视频。”
电话挂断，沈序很快用自己的手机拨了视频过来，直到这个时候，沈序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冷，拿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连带着镜头也跟着晃动。
看到魏砚山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那一刻，沈序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眼底发热地看着他，可时间不等人，沈序看着魏敬渊的方向：“魏老，您看看这是谁。”
魏敬渊怀疑地盯着沈序的手机，魏砚山道：“爷爷，这么大的雨，您怎么不打招呼就跑出来，我和沈医生很担心您。”
这句话戳破了魏敬渊心里头埋了一整天的郁结，嘟囔道：“对不起砚山，我找不到钥匙。”
“爷爷。”魏砚山开口说：“不需要什么钥匙，我这段时间出差，明天就返回南临，我保证明天您就能看到我，行吗？”
他哄魏老的时候声音很温和，与魏华礼截然相反，沈序的眼神波动，下意识想看魏砚山。
魏敬渊半信半疑，又觉得魏砚山不会骗自己：“真的？”
“真的，”魏砚山说：“我什么时候骗过您。您之前答应过我我不在的时候要听沈医生的话。”
他的话总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魏敬渊不信这屋子里的任何人，但他相信魏砚山，迟疑了一下才点头：“好。”
魏砚山看着屏幕中沈序没有血色的侧脸：“沈医生，麻烦你陪爷爷回去。”
沈序松了口气一般，看他一眼：“我知道了，那…我先挂了。”
魏砚山应了一声，等着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沈序挂断了视频。
房间的门被敲了两下，魏砚山起身打开门，主办方的助理站在门外，低声汇报：“魏总，南临那边雷雨天气，航班都取消了。”
魏砚山“嗯”了一声：“麻烦帮我关注一下机票，只要有航班就马上买，经济舱也可以。”
房间的冷气开的很足，魏砚山走到冰箱边，弯腰从里面拿了一罐啤酒，冰凉的酒水滑进胃里，引起一阵令人不适的收缩，魏砚山转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眼神带着寒气。
沈序端了一杯感冒冲剂走进病房，护工刚好帮魏老洗了个热水澡，推着轮椅从卫生间出来。
“魏老，把这个喝了，当心感冒。”沈序顺手关了空调，站在病床边把手中的杯子递给魏敬渊。
老爷子对魏砚山的话将信将疑，似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给沈序添了麻烦，别扭地盯着他不开口，也不伸手接杯子。
护工笑着替他拉好被子：“您还不高兴了呢？沈医生到现在忙里忙外连衣服都没换，您不心疼啊？”
魏敬渊瞥向沈序半湿的衣服，不情不愿道：“我等下会喝的。”
护工和沈序对视一眼，赶紧劝他：“沈医生，您把药放这儿吧，待会儿我盯着老爷子喝，您先赶紧去冲个澡，别感冒了。”
沈序无意再刺激魏老，把杯子交给护工：“我晚上不回去，如果老爷子有哪里不舒服的直接到休息室找我。”
“知道了，放心。”这么一折腾，护工是不敢回房间休息了，催促道：“倒是你，赶紧换身干衣服，记得也喝一杯冲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