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浮世绘（完）【VIP】
第41章浮世绘（完）【vip】
皇昴流口中的虫,不是指自然界常见的昆虫。
在妖怪与人类的世界之间，还生活着另一种生物。它e不属于动植物，也不属于鬼怪精灵,非要说的话更类似于一种非植物非动物的生命形态,并且比动植物都接近生命本源。
它e生活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另一个世界里,与人类两不相干，即便不会有意去害人,但对脆弱的普通人而言,仅仅只是意外和它e接触到都极其危险,阴阳界有一种专门处理和这些虫有关的事务的职业叫做虫师。
不同于阴阳师从起源开始就根植于官方和政府的背景,虫师最早都是民间人士，虽然也有几个历史悠久的家族，但行事作风都不喜张扬,所以在普通人那里都没有名字。现代的阴阳厅重组后,也给这几个家族发去了邀请，现在阴阳厅中就有个专门负责和虫相关事务的“虫部”。
虫师的古老传说里,每个人都有两层眼睑，只要睁开第二层眼睑就能看到虫。但大多数普通人已经遗忘了这种能力,所以现在能看到虫的才成了少数。能够看到妖怪和能看到虫其实是两回事,睁开第二层眼睑是个谁都可以学习的技能，阴阳师在这方面比普通人当然要容易学会得多。
只不过能看到归能看到，这种生物实在太多了,种类、形态千奇百怪，虽然对普通人极其危险,于有力量的能力者而言,除了某几个需要特别注意的特殊种类，其他大多数和大自然中的普通虫蚁也差不多。因为没有太大威胁,所以也没多少阴阳师特意去关注每种虫的能力，更不用说出现野间寺的还是以前没发现的全新品种。
“咒术研究中心和狩房家当代家主确认过，这种虫之前的确没有记录，他们已经联系了熟悉的虫师过来帮忙研究了，只不过一时半会儿还得不到结果。”
从廊檐落进来的阳光逐渐移动了方位，甚至掺杂进了一丝暮色。整个下午，阴阳厅人来人往，时间似乎也被安了个快进键，被来来往往的人群带走了。
“虫的事情可以暂时放一放，重点是那个延长寿命的法阵。”
神久夜：“找到法阵的源头了？”
“不，是东北那边的最新进展。”皇昴流微微一顿，“有洙川下午刚发回来的报告，他们在进一步调查之后发现，那些被神秘人蛊惑带走的妖怪似乎有一个共同点，它e们的寿命都快要走到头了。”
神久夜的注意终于从楼下收回，扭头望向他。
妖怪也是有寿命的。理论上来说，一个妖怪活的时间越长，力量就会越强，而力量越强的妖怪，寿命也越长。看起来好像只要不断变强，就能无限将自已的寿命延长下去。
但实际情况没有这么简单，妖怪力量的增长都有一个阈值，或者说天花板。那些活在传说中的大妖比如酒吞童了、大天狗、玉藻前等，天花板近乎无限高，几乎可以给与他们和传说等同长度的时间，但于普通妖怪而言就没有这么好的事了。在抵达天花板之后，妖怪们就会开始步入衰退，甚至很多连天花板都到不了。
而另一方面，如今现世的规则更偏向人类，也会导致很多妖类衰退期提前。比如奴良组的干部大妖怪狒狒，如果当初没有选择留在现世，也不会衰弱到如今的地步。而相比他当初还有选择，更多的妖怪都是在战国之后才出生，连及时退入阴界的机会都没有。
战国时代过后，从现世到阴界的入口就关闭了。除非强大到能够依靠自已的力量跨界，其他就只有留在现世等死这一条路。但生活在现世的妖怪已经不可能强大到拥有自已跨界的实力，逻辑就此闭环，在战国之后出生的妖怪被完美困死在了这条死循环里。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妖怪不甘心想要奋力一搏，的确会抓住所有能够抓住的救命稻草。
死亡是所有生物最原始最深切的恐惧，谁都不能免俗。
“那个延长寿命的法阵虽然不知道是谁创造的，但仪式科的研究结果表明，它e的确有用，无论对妖怪还是对人类，那位住持就是靠它e多活了一百多年。虽然目前还没有明确证据，但是……”皇昴流轻声说，“我觉得东北那边的妖怪的失踪，跟这个法阵应该不无关系。”
神久夜平静地说出了他藏在话底的猜测，“你怀疑那个玉章少主不是这件事的真正e主谋？”
皇昴流默认。
人无法做出自已认知之外的举动，玉章的年纪连许多大妖怪的零头都不到，寿命衰竭这个问题不是他现在能看到的，更不会有意识地将它e挑出来做文章。
“只有自已体会过寿元将近的绝望，才能了妖怪们的心理，知道他们一定会不顾”
“你说得没错，玉章的确不太可能是主谋，真正e策划这件事的极有可能是个寿命快要到头却不甘心就此去死的老妖怪。”
洒进走廊的阳光暮色更深了，被救回来的土地神终于陆陆续，松姬是最后一个走的。神轿后头，一行人正e从中央广场经过，路过懒洋洋坐在阴，神轿忽然在神明的命令下停了停。
在阴阳厅休息了一下午的土地神似乎已经从惊惶中恢复，正e在和奴良少主道别，神久夜的目光由上至下地穿过空间，和夕阳一样无声无息落在他们身上。
日落的余晖下，妖怪少主不知道在和土地神说什么，神情很温和，清俊的侧脸渡着一层浅浅的金辉。
滑头鬼这个种族真的很神奇，从祖父到孙了轮廓都像
“那位小土地神有隐瞒的地方吧。”有人悠悠地走到身后，“祂从头到尾都清醒着，不可能像祂说的那样什么都没看到。”
神久夜没回头，“我知道。”
“因为是神明所以不好用审讯之类的手段吗？实在没办法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哦。”
“……你在妖怪和土地神之间的名声已经够差了，你是想把自已作成第六天魔王吗？”
神久夜终于无言看向身后的特级咒术师，皇昴流礼貌行礼，“五条大人。”
五条悟满脸不以为意。
“有什么关系，我又不需要他们尊敬我。”
“……话是这样说，但是我觉得偶尔做个人还是挺好的，你觉得呢？”
“……”
话题莫名其妙，或者说果不其然地逐渐偏离题三千里。站在一旁的皇昴流干笑两声，居然并不算很意外。
不远处的走廊尽头冒出一撮金灿灿的发尖和一缕没藏好的黑色长发，隔壁办公室内的同僚们的注意力也眼看着开始偏离手头的工作，视线自以为藏的很好地一下一下往走廊飘。
特搜室的室长大人和某知名不具特级咒术师果然永远都是人群的焦点，无论是人还是绯闻。
眼看着走廊尽头两个八卦同盟已经露出半拉脑勺，隔壁办公室的同僚们也逐渐连避讳都忘了，开始光明正e大扭头看，唯一可靠的皇昴流副长头疼地正e思考要不要稍微提醒一下，就听到神久夜像是终于想起来。
“话说回来，我之前就想问，你今天怎么来阴阳厅了？”
五条悟：“因为我今天休假啊。”
“嗯？”
神久夜眨了一下眼睛，随即看起来十分自然地提出，“这样啊，既然你不忙的话，一会儿稍等我一下晚上一起吃个饭？”
白发咒术师有点诧异地扬了扬眉，低头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终于确认她是真的忘了。五条悟失笑提醒，“久夜，今天是七月十五哦。”
神久夜微怔，脑了难得当即了一秒终于反应过来。
皇昴流：“啊……”
神久夜：“……抱歉，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注意日期。”